途径过一群老太太听到她们在讨论,“真是造孽啊,我刚才过去昨天那地看了,现在那摊血还在地上印着,草都被染红了!”
“也不知道具体伤情怎么样,看视频是挺吓人的。”
“昨天除了那个孩子还咬伤了一个小伙子啊,长得特别俊,可惜了,哎。”
“行了行了别说了,赶快都回去吧,被一会又冒出来没清理干净的,我们这老胳膊老腿可受不住。”
……
时璨到停车位开门上车,医院距离小区不远,她在附近的水果店随意提了个果篮。病房是再普通不过的多人间,不时有人穿梭遮挡住门板玻璃,时璨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最里面病床边的女人。
披头散发眼眶得厉害,手轻拍着小孩温柔至极。
她不知为何就突然将自己代入进这个角色,想如果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付延礼……她不敢再深想下去。
因为仅仅只是浅尝代入一个面孔,那种难受窒息的痛觉就让她将要失去呼吸。
时璨手覆在把门手并没动作,屋内有个护工看她奇怪,主动过来开门。
“你好,找人?要进来吗?”
一时间病房内有几人看过来,包括病床
末尾那憔悴的女人,她似乎顿了半晌才辨清时璨的身份,而后眼中漫上了水雾迎过来。
时璨攥紧了手紧张急促,侧身挪着步进来,更没想到下一秒女人紧紧抓着她的手,她的力道那么重,像是重要关头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谢谢你。”泪水顷刻间滚落,“如果没有你,我们明宇真不知道要怎么办,真的谢谢你……”
她独自一人撑了太久,满满一夜另加几个小时,内心的愧疚和煎熬更似身体上千百倍倍劳累。时璨虽为陌生人,但在这绝望的境地反而对她是倚靠,双腿发软险些晕倒,时璨及时搀扶。
“小心……”她吃力单手把果篮放到地上,扶着女人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劳累让她不自觉半阖上眼。
她勉强扯了扯唇,尽显凄凉,“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时璨竟词穷不知道说些什么。
安慰无用,反而更可能造成雪上加霜。
医院是人情味最重的地方,那些人性丑陋或美好的一面,在此地无需,也无处隐藏。时璨放果篮时无意瞥见另一侧男人手机屏幕上的字眼,他在发微信,老头子怎么还不死。
那边回:快了快
了,急什么呀,你多照顾做做样子,到时候财产才好给我们多分啊。
时璨心里已经在磨刀了,她第一次恨自己视力太好。
她说:“医生说只要及时接种疫苗,就算恶犬真的是狂犬病携带者也没什么大碍,但我就是担心。”
时璨小碎步在原地转了一圈,搜寻是否有多余的凳子,旁侧看起来四十岁的油腻男突然站起身把凳子向她挪了过来。
半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坐我的,我站一会。”
时璨:“……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没事,你就坐吧,我都坐了好几个小时了,屁股都快做疼了。”执意如此,摁着时璨的肩膀让她落座。
对方嘿嘿笑,时璨心里生不出半分感谢,面色难看:“谢谢。”
“没事没事。”憨笑着挠头,“那我先站一会,你一会不想坐了扔这就行,不用管。”
时璨颔首。
明宇吊过了水刚睡下不久,小脸皱成一团,睡的极不安稳。
似乎是在做噩梦,梦呓着低弱的声响在叫妈妈,小手紧抓着床单,直到被妈妈握住才安稳不少。
“医生说幸好没有伤到骨头,都是些皮肉伤,只要时间够,会慢慢恢复的
。”温柔的嗓音,是在安慰时璨,又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皮肉伤,最常见不过的三个字,可它此时却不能准确代替概括伤势。
时璨在来之前便知晓了明宇的最新情况,小小的身躯,足足六处伤口,屁股上的肉被咬去不少。而这样的情况是无法缝针的,只能做清创,并且不是一时就能治愈,要看疗效,要等大概一周后再仔细检查做断定。
“明宇身体还不错,是可以很快恢复好的。”手背抹去即将涌出的泪,她眼角一片通红。
时璨眨了眨眼看向上方,什么时候眼热也会传染,她很快恢复,“是啊,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会很快恢复的。”
“明宇一定很开心,救他的人是个姐姐,他可喜欢漂亮姐姐了。”女人说道这里笑起来,眼尾堆积出细微的眼纹,时璨也跟着扬起唇角。
她们紧接着聊了很多,彼此都默契没有提及昨夜,只是两个陌生人之间普通的交谈,言语间渐渐熟络。
互相交换号码,明宇妈妈念数字时璨输入保存,整个过程她盯着时璨的屏幕。后者更是没预料到,通知栏会在此刻探出微信群聊,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