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璨突然再听不到任何内容,稍稍安静后一道熟悉的声音重现,浑身的血液静止流通,她想要喝口水缓解,勉强抓稳住水杯手指脱力,眼睁睁看着杯子从她掌中滑落。
砰——
碎片由于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光芒,时璨一时间头脑有些恍惚,她本想弯腰去收拾碎片的,但不知觉晃悠到了人群边上。她终于看清视频中女人的脸,虽戴了口罩,但裸露在外的那双眼睛,与四年前那个雨天百分之九十八相似。
时璨的视线模糊了,她紧闭了下眼再睁开,心中不断告诉自己打起精神。认清女人手中稍显破旧的录音笔,她展示出众多照片,无数重复的身影为付延礼,圆桌对面所坐的是她。咖啡厅包厢的装潢文艺充满格调,取材于四年前一段老旧的监控录像,甚至于接下来仅剩的进度条全然被此段监控画面覆盖。
视频接近尾声,直至结束。
证据确凿,所有人的反应,都在告知她如上皆为事实。
更可怕的让她不愿意承认的是,其实早在视频播放至一半,她就已经有了判断。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付延礼很早之前就认识她?
陷害的主要意图
在于拆散她和盛均舟?
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吓到了自己,时璨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迈开步子眼前骤然闪过一片黑,摔倒之前两双手臂一左一右搀扶住了她。
“天呐,你没事吧?”小姑娘吓一跳。
“难道你是盛均舟的粉丝?消息太劲爆没承受住?”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哦……”
“哎?小姐姐你怎么哭了?”
时璨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视线才能勉强到达清晰。她缓了好一会慢慢站稳,强撑着牵扯嘴角,一抹歉笑,只是面颊湿润的水渍泄露心之所想,“不好意思,病,低血糖,刚才谢谢大家。”
“……”一行人沉默不知如何开口。
时璨走到桌前拿了手机和包,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离开时挺直了腰杆步履生风,仅有一双眸通红到好似滴血。
待远离公众视野,蜷缩于狭小的厕所隔间,时璨体温跟随心脏下坠入无边地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从眼角滑落,她整个人懵了。
大脑空白一片,掌心的手机嗡嗡震动不停,有人在给她打电话。
指尖摸索向边缘调整静音,她只想静静,哪怕只有暂时的五分钟。她
需要调整状态以崩溃或去质问某人。
然而她忘记换到厕所等待她的也不过更为嘈杂的谈论,盛均舟、付延礼、他们两人的名字被组合一起,不时冒出情感纠葛、前女友等字眼。
包括她仅供二次元称呼的虚拟马甲。
“我听圈内人士爆料,很可能是因为女人,盛均舟的前女友,付延礼也喜欢。”
“我靠!不会就是那个胖二橘吧?!”
“你也知道?”
“有谁不知道,虽然付延礼做过点手脚,但和掩耳盗铃也没什么区别,该知道的都谁知道,但不得不说,付延礼有点手段,是个狠人,为了逼迫跟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分手,当真煞费苦心。”
“我去,你三观不正啊。”
“正不正有个屁用,如果盛均舟和付延礼摆在我面前,那我肯定选付延礼这种真霸道总裁。”
“……”
一字一句不管认真或调侃的口气,无一不印证了方才视频中陈说,细思极恐,时璨感觉明白了什么,可又感到不可思议。
她双手轻微颤抖,食指和手背刻上牙印,模糊的记忆深处隐隐出现一道身影,他脸起初模糊不清,渐渐与付延礼的容貌相重合。
那是她人生
中被纳入忽略不计的插曲。
时璨宛若陷入冰窖,脚底漫上的冷气将她包裹,目光蒙上波波一层雾依稀辨别出屏幕跳跃的三个字,她垂眸盯了半晌若有所思。
——
付延礼是在事件爆发后半个小时回到酒店的,时璨浑身湿透屈膝坐在玄关,听到动静缓慢抬起头,她好不容易修养过来的眼睛再次被红色布满。
付延礼微俯下身将她拦腰抱起,他本以为她会挣扎,此刻出乎意料静静待在他怀中。
脸色苍白如纸,青色发紫的唇瓣轻颤,抬起眼帘直直盯着眼前的男人。没有仇恨,没有质问,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付延礼亲手为她换完衣服依旧保持平静的状态,若不是因为她被泪沾湿的睫毛,他险些如往常一般凑上前要去抱她。
事实上他真的这么做了,不同以往,时璨直接把他推下了床,付延礼倒退几步堪堪站稳,“我累了。”
“对不起。”他说。
时璨抱着身子坐在床中央,干燥的湿润和长裙不能驱赶她体内一分一毫的寒气,表情平静得没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