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均舟你这算是在节目上公开自爆恋情吗?有没有别的消息想和粉丝朋友们分享?”
“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有些可惜。”
“没关系,分手的理由大家都知道的,不是我的错。”
“那……你们还有联系吗?”
“我曾经与她断开联系四年,不过没关系,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盛均舟弯了弯唇角,“时间印证了真相,让我们变成了更好的人。”
采访内容不长,大概十分钟,除却最开始几个问题有确切回答,其余绝大多部分哔音,玩悬念卯足了劲钓观众胃口。
进度条侧面表面一切并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果不其然。
盛均舟说他其实是半个残废。
镜头拉近,他眉目波澜不惊,仿佛是在叙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他的腿断了,在四年前。
“很严重,当时差点闹成截肢,但所幸还是保住了,只是我必须舍弃一些我喜爱的东西,比如跳舞,比如尽可能不接古装戏。”他抿了抿唇,神色终于显露几分亏欠,更多是轻嘲的笑意,“因为要吊威亚。”
演戏,无非古装和现代两种。
他身为一个演员,被现实生生掐断了一
半去路。
时璨眼睛阖上了,她感觉自己有些困,又好像更多的成分为头晕,头痛的随时能炸开。
心慌烦躁,额头隐约渗出点冷汗,她抱着头手指发间,耳边盛均舟的声线清晰,他说:“阴天很痛。”
“前几年只是偶尔会复发,今年工作忙有些累,前段日子复发了一次,不过已经没事了。”
“当然很痛啊哈哈,只是顺便也想提醒一下大家,要注意安全,这个世界上,坏人很多。”
“造成的原因是意外。”
“对,是为了一个人。”
“我不用说,大家同样能猜到。”
“……”
不停环绕在耳边,时璨手掌轻微颤抖,她头好痛啊,心口涌上的愧疚感即将把她淹没。
她突然再听到主持人的声音,松了手,入目指间是她脱掉的头发。
很多,像得了绝症。
何星辰越看越感到厌恶,“垃圾男人,炒作无底线。”
时璨睁开眼帘,她眼睛酸涩得疼,再失眠下去说不定要瞎。她视线一时间有点模糊,看不清人脸,但不在意。
记者把麦克风跟更贴近对方,“那是否有治愈的可能,你有去了解过吗?”
“或许吧。”他轻轻叹息,
温柔弯了唇角,“五年,十年后?或者二十年,总之,应该不会是现在。”
“不过没关系。”
他看向镜头,目光幽深,好似透过屏幕望向某个人,他笑了笑,几分郑重其事和宠溺,“伤痛也是一种成长,是我所珍惜的。”
到此结束,何星辰还未来得及吐槽被一通电话以急事叫走,时璨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她眼睛有些红,熬夜熬得,长长吁出口气缓过神,时至今日,她才发现她错了。
在真相大白之后,那则新闻,潜移默化改变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逐渐发觉自己是一名刽子手。
是她害他损失了一条腿,她甚至可耻得希望他出轨的事实为真,与付延礼和她之间的感情无关,她无法承受她害惨盛均舟的事实。
时璨紧咬着颤抖的手背,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如果没有盛均舟,她说不定已经死了,被卖入某个偏远的山区。
不过短短几个月,事情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她心里把他刻画成了坏人,结果到头来他们竟然互换了身份?
时璨站起身踱步,心口火急火燎像热锅上的蚂蚁,听见手机传来的响声。
一声声,魔音灌耳,
似紧箍咒不停盘旋在耳边。
忍无可忍,翻箱倒柜半天终于从墙壁与柜子间的缝隙找到,砰——
落在墙面跌到地上,时璨把手机摔了。
——
付延礼失眠了。
翻来覆去良久,身体与被子都快摩擦起火,通讯录某个号码播出数遍,得到的无一不是已关机的提示。
冰冷的机械女声,不带丝毫感情。
深更半夜最是适合回顾人生检讨错误,付延礼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要听他那个小表姐的馊主意。
那可是小表姐啊。
从小到大恨不得他好的小表姐。
和她在法国出差的时候撞见她劈腿这事就足够令那个记仇的家伙下定决心把他杀人灭口,更何况传出与她的扯淡绯闻,要命的是他刚分手。
她一定超级想整他。
他还记得被他“捉奸在床”她指着他鼻子说的话:付延礼你小心点,别被我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