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御辰一愣,不由不再说话,而是道:“牧师,怎么了?”
那边,则是再没了声音。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没多想。而刚刚说完了那些,好像好了很多。
心情虽然还是难过,但是总算又能正常呼吸了。
他自嘲笑笑,或许,他真是习惯了这样的感觉了吧?
习惯了看着周围的人都有人作伴,他不羡慕、不嫉妒,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候,突然想起,那些令人愉悦的瞬间。
然后,突然想起一个人,翻翻她的照片、朋友圈,也就只能这样了……
傅御辰收起情绪,走出了告解室。
就在他出来后,一个先前从里面出来的男人来到告解室旁边的门口,赫然是牧师的装束。
他正要掏钥匙开门,却发现自己刚刚出去时候竟然没有锁门。
于是,他直接推开了门。
“小姐,你怎么在里面?!”他震惊地发现里面有个年轻女孩。
韩夕颜此刻都还没从刚刚听到的那些话的心情起伏里缓过来,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抬头看向牧师,连忙摆手:“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为了躲人才进来的!我什么都没碰过!”
牧师扫了一眼房间,又拉开抽屉,见所有东西都没动过,这才点头,严肃道:“下次不许再进来了!”
她点头,连连道歉着出去。
其实,她刚刚也跟本没留意这里是什么房间,就冲进来了的。
她对他说了那番话,他追了她两步便放弃了,让她觉得,她对他来说,真的不过什么都算不上。
可是,她明明说着那些绝情的话,可眼泪却疯狂地出卖着自己。
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狼狈,不想每次都是她看着他离开。
所以,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跑,直到进了教堂。
周围人都在吟诵,她显得格格不入,正不知道去哪里的时候,她却发现他也进来了。
于是
,她慌不择路,直接就拉开门,进了牧师的房间。
却没料到,他竟然去了告解室。
听到他说话的那一刻,她的心紧张到无以复加。
有些害怕、怕听到不好的,又有些期待,心里盼着他能在他的话里,提到她哪怕一句。
只是,没想到,他第一句提到的就是她……
他竟然说,他很难过,因为听说她要订婚而难过。
她忘了所有,怔怔地听着,不敢发出声音。
直到,他提起了那张照片的事,她这才知道,那不过是个误会,一个他存心不愿解释的误会。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明明不舍得,却还是要决绝地分手。
不明白为什么他明知道自己难过,却在重逢时候都不表明一分。
不明白他明明在乎她、怜惜她,却在那个旱冰场上,救了她后,依然还是放开了她的手……
直到,她听到了后面的那个故事。
他说的语气轻描淡写,她却听到了他话里的沉重,那是背负着两个生命的沉重。
她终于知道,他们之间横亘的,不是那简简单单的十年,或者说是她晚出生的那3652天,而是,他那段自己都跨越不过去的过往。
他怕她难受,直接将她推开,自己再越陷越深。
他深陷泥潭出不来,她也不知该怎么拉他。
不甘吗?难过吗?不舍吗?
或者,怨他吗?
其实都有,可是,她却从他最后几乎哽咽的声音里,听到了他的绝望和挣扎。
一时间,无法控制,她也跟着他难过。
感同身受。
原来,这才是真实的那个他,不是她之前在机场一见钟情的那个时尚光鲜又潇洒不羁的他。
他千疮百孔,和经历简单如白纸的她相比,连她自己都觉得,似乎真不适合。
所以,他一开始才那么理智地抗拒。
可是,他终究抵挡不住她的死缠烂打,最终妥协……
韩夕颜从牧师房间出来,脑袋里正一团糟的时候,蓦然看到了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傅御辰。
周围人都在轻声吟诵,只有他坐在最后一排,身子靠着椅背,仰着头,闭着眼睛。
她忽而想起他刚刚最后的那段话。
那段话在脑海中,变得清晰无比,她仿佛听到他在对她说:
“夕颜,你知道吗?这些年我认识了很多的人,和不同的女人谈过快餐一般的恋爱,却发现认识得越多,反而越孤独。”
她点头,凝视着此刻安静闭目的他:“我知道。”
“原本我觉得分手或者相聚,都不过是再稀疏平常的事情。直到那天,看到你含着眼泪跑过来,说你再不会打搅我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原来,这世间千种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