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叫啊?没叫过?”
李重耳瞪着双眼躺在烂泥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当然没叫过!
输金输银,都属常情,但是,跪下叫爷,不过是口头禅而已,皇子比武,赌注哪有如此粗俗?
他的父亲、阿爷,那是天子,君临天下的帝王,岂可以对旁人叫得!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君亲,又怎能跪你这乡村小儿!
这一生,从未受过如此折辱。
跪又不肯跪,起又不能起,进退两难之下,满脸涨得通红。
霍子衿手里的剑,都不知道在剑鞘里来回拔动了多少遍。“你对殿下如此粗鲁,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喂,大好男儿,光明磊落,输了要认,是他自己说跪着叫爷的,不要玩不起。”
霍子衿狠狠一咬牙。“我替他跪,叫你爷!不准为难殿下。”
莲生傲然瞥他一眼:“我跟你打赌了么?”
“走开走开!”李重耳抹一把脸上灰泥,愤愤道:“愿赌服输!”
“殿下!你难道真的要……”
“先……先欠着。”李重耳望向莲生,一双眼中又是愤恨又是委屈,声音都变得有如伤兽嘶嗥:“这次先欠了,日后待我扳回来!比武这回事,一局怎能定胜负?田忌赛马,也是三局两胜才算!”
莲生仰天长笑:“你以为你能扳回来?小爷且陪你玩下去,别说三局,就是三十局,也是我赢。今天算我让你,先赌个别的也成。”
“你要赌什么?”
莲生双眼骨碌碌碌,转了又转。
比武得胜,当然胸怀大畅,不过这事原本是游戏而已,真说要他付什么赌注,一时也想不出来。
嗯嗯,有啦。
莲生双眸一亮,笑嘻嘻地蹲下来,盯着李重耳的脸,咽了一口口水。
李重耳和霍子衿对视一眼,紧张地盯着这居心叵测的少年。
“来。”
莲生跳起身,得意洋洋地双手叉腰。
“跟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