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川留下的冰冷气息还在,方子均像是受到影响了,神色瑟缩着,连眼神都战战兢兢。
“什么事?”不等他开口,我先深吸了一口气发问。
方子均这才问我,“季太太,季总跟你说了吗?”
“说,说什么?”我变的一头雾水。
“什么都没说吗?”方子均也疑惑了,“季总刚才怒气冲冲的离开,吩咐我继续跟你沟通剩下的事情。”
我俩的对话就跟鸡同鸭讲一样,各自讲着各自的事情,到这时,我才稍稍明白了些。
季凉川刚才来应该是要跟我说事情的,但是由于突然的争吵,他什么都没说,一怒之下就走了。
“方助理,这里说话不方便,回去我的病房,你从头开始说吧。”
我说着,就带着方子均往路上走。
回到病房里,方子均拿了一叠资料递给我,说,“季太太,季总让我调查了滨城周围所有的疗养院,这一间是条件最好,设备最齐全的,而且它的地理位置靠近北山,周围的环境和空气也特别好。”
我翻着那一叠厚厚的资料,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要准备的这么周全,方子均恐怕是花了不少的时间。
方子均跟
我转达着季凉川的意思,“季总说,以顾董事长现在的状况,疗养院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我心里是认可季凉川的决定。虽然医院也不做,但是比起条件优越的疗养院还是差了一些。
可是……要这么快吗?不过才两天而已,就算医生说了我们只能期待奇迹,就不能在期待一下吗?
方子均又说道,“昨天季太太父母来医院的事情,医院方面也通知了季总。季总说,医院人多嘴杂……”
说到这里,方子均顿了顿。
我的脑海里思绪跳动,很快明白这所谓“人多嘴杂”的意思。
“他还说了什么,你一并说了吧。”
“是的,季太太。”方子均点头应允,“为了保证没有‘闲杂人等’打扰顾董事长的休养,这家疗养院是最佳的选择,他们会严格的控制探访人员。”
这一句闲杂人等,说的恐怕就是顾南城和苏艳雪了。
季凉川的这个举动,也提醒了我,爷爷曾经在国外办过一个信托基金,那一笔钱是只有他死后才能动用的。
万一……顾南城将这个心思动到爷爷的身上,保不准他不会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静静思忖着这些
,我的眉心越皱越紧,一方面是担心,另一方面却是不舍。如果一样真的去了这个疗养院,也就是意味着我以后要去探访他没那么容易了。
有舍必有得,这个取舍之间,我暂时还无法下定决心。
“方助理,这些资料我先收下了,是不是做这个决定,我还要好好的想一想。谢谢你。”
“季太太,你太客气了。”
送走方子均之后,我一个人静静地在病房里坐着,仔细思考着这件事。
季凉川总是先人一步,想到我接下来应该要做的事情。他的作风一直都是当机立断、雷厉风行,从大局观上来说是最正确的,却实实在在的忽略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而刚才,我脑子里挥之不去是季凉川之前怒气凌人的样子,一向沉稳冷静的他不见了,怒火中烧又气急败坏,只因为我和蒋默远之间的暧昧不明吗?
他的愤怒中,有多少是因为被戴绿帽子的耻辱,又有多少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我身上季太太的身份,只是因为我这个人,因为我是顾晚。
想了一下午,我也只是将自己带进了一个没有结果的思想漩涡,得不到任何的结果。
三天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于顾南城和苏艳雪而言,每一分钟都是漫长的,因为迫不及待的想要等待遗嘱的公开。对于我,则是一眨眼的时间,这三天季凉川没有来,除了江明渊也没有其他的访客,我每天最多的时间就是一个人跟爷爷说话。
三天之约在今天结束,江明渊一大早就来接我,将我送到了何律师的事务所,偌大的会议室里,顾南城,苏艳雪,还有顾柔,都已经坐在了里面。
“哼,你这个死丫头,终于舍得出来了?”顾南城瞪眼看着我,几天不见,他看起来比之前衰老了些,眼神也更恶毒了些。
我二天前就收到了江明渊发来的报告,里面有顾南城在游轮上还有拉斯维加斯的赌博记录,他不仅在一个晚上就输光了季凉川给他的五千万,后来还用个人名义大笔借款。根据江明渊的调查结果,涉及金额是三千万。
但是我觉得恐怕不止。
这三天,债主找上了门,顾南城过得提心吊胆的,还不出钱随时都有被人砍掉一只手的可能,怪不得看起来气色变差了,风流倜傥的模样也不见了。
我没理会他的挑衅,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