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身俱疲,躺办事一阵翻来覆去之后,还是陷入了沉睡中。
但是我睡得并不安稳,我摔下楼梯的回忆,还有蒋棠珍今天从楼梯上滚下来的那一幕,交替的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尖叫,浓稠的血液,身体失重之下的无力,那种恐惧,一次次的袭来。
我挣扎的想要从梦境里抽身,却连这样也不行,沉沉的醒不过来,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不停的往下坠落。
直到……
有人拉住我的手。
“小晚,小晚,顾晚……”他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快醒醒,不要再睡了。”
那人温热的手掌带着一股力道,将我从黑暗的深渊里引领出来。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在视线朦胧中渐渐地看到季凉川的脸,还有他宽厚的肩膀。
“凉川。”我迫不及待的叫了他一声,双手一抬,就紧紧地抱住他。
埋首在他的胸膛里,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我一边用力的喘息,一边说,“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怕,万一出事的人是我怎么办?怎么办?”
被他的体温熨帖着,我心里的恐惧终于可以安心的表现出来,双眼热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沾湿了
纤长的眼睫毛。
他也紧紧地抱着我,将我身体的重量全接了过去,轻拍着我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以后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
“我们的孩子……”
“我会保护你,也会保护我们的孩子,你们一定不会出事的。”
缓缓地……在季凉川的安慰下,我渐渐地恢复了平静,却还是埋在他的身前,不愿意离开。
“大嫂呢……大嫂怎么样?”
“大哥在医院陪着,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很严重吗?她的孩子有没有事?。”特别是我想到蒋棠珍为了这个孩子,做试管,做注射,经历了那么辛苦的过程。
“还不知道,要等医院那边来消息。”
“凉川……”我声音变得有些犹豫。
“嗯?”
“在……在知道这件事不是意外之后……我有些庆幸……庆幸是大嫂叫住了我……”我压在心口上,负罪的那一面,不敢别人说的话,忍不住跟季凉川说着,“你说我是不是很差劲。设计这一切的人,她的目标说不定是我,现在大嫂替我承受了这一切。我很担心,可是有觉得自己如此庆幸……我是不是很可恶。
”
我紧紧地抓着季凉川胸口的衣服,害怕从季凉川的口中听到我担心的回答,也害怕他在这一刻将我放开。
这种心情,是极端的复杂又矛盾的。
这是我在事发之后,一直藏在心里的负罪感,如果不说出来,将永远都成为我的噩梦。
“大嫂的孩子可能没有了,是……是……”是用那个孩子的命,保全了我肚子里的这个,我才如此的放不开。
“你不用如此担心,大嫂最多是受一点伤,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季凉川想安慰,但是他本身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又特别不擅长宽慰,就只能这么说。
“你怎么知道?”我注意到他话语中的坚定,“你不是说医院还没有来消息?”
我从季凉川的身前起身,残留泪水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季凉川的脸,他还是那样的沉稳镇定,而眼眸里暗沉的藏着些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的手指无意识的,继续抓着季凉川身上的衣服。
他沉了沉眉眼,淡淡说,“大嫂前阵子回蒋家十来天,并不是休养安胎那么简单。”
“她做了什么……”我紧张着,脑海里也回想起了季明莲的话,她曾经
那么的信誓旦旦的说,蒋棠珍自己会先受不了……先不要这个孩子……
“根据我的调查,大嫂偷偷的做了流产手术。”
真的……就这样的被季明莲猜对了。
我面露惊恐,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消息。
季凉川却说,“所以大嫂的孩子早就没了,不是因为这次意外,你也不用自责。”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明明是那么辛苦,才好不容易怀上这个孩子的,就算孩子不是她的基因,也是她自己同意放进肚子里的。都已经开始长大了,她怎么还可以选择不要他。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震惊之后,我愤怒着,愤怒他们怎么可以如此轻贱的对待生命。
虽然一开始他只是一个受精卵,但是在子宫着床之后,他就是一条生命,用脐带跟母体紧密相连着,难道蒋棠珍感觉不到那个孩子的存在吗?
那么明显的存在,比如我现在情绪一紧张,我肚子里的孩子在里面一个抗议的翻身,肚皮的左边就是一阵刺痛。
选择了,又为什么要放弃!
季凉川同时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