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客栈歇息了一晚,第二天,我与李之宥就准备寻个当地特色菜品填饱肚子,便回会稽山。
已经进入夏季,繁花谢尽,绿柳成荫。天气有些炎热,小姑娘都穿得格外清爽,仕子便是白衣飘飘摇着折扇,从我身旁走过时,隐隐闻见他们袖中盈出一股幽香。
放眼望去,街上小贩也摆出各色消暑之物,木桶之中装满井水或寒冰,冰镇着瓜果,拿木盖罩好。
小摊察言观色,,用我听不大懂的吴语吆喝,“甘瓜朱李喂早上才栽的新鲜着呢!”
淡淡果香放出来,我停住脚步,“李之宥,要不我们不要吃饭了吧?”
“噢?那你想吃什么?”
“一路走过来都没看见渴水果浆,我有点热,还有点渴,要不就吃……”
“不行。”
“为什么?”
“那东西太凉。”
“你这是什么话,不凉我还不吃呢?”我斜了他一眼,“你该不是没银子了吧?”
“我记得你月事就在这几天吧?你又想那么疼?”
“咳咳咳!李之宥你这记性。”都一年多了,他居然还记得,被他冷不防说出来,我脸上红了,漓羽总说我够厚脸皮,实际上修炼不够。
“所以你不要得罪我,我记仇也很久的。”
“其实吃点不碍事,也不一定就是这几天,我月事从来都没准过。”
“那就更不能吃了,以后也不要碰。”
“……”
“你不会要在大街上和我讨论这种问题吧?”李之宥望了望人潮,把我脑袋掰了过来,“好了,别不高兴了,买些喜欢的东西,然后我带你去摘覆盆子。”
“那你认识路吗?”
“我来过绍兴,大的方向我还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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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摘覆盆子,我们并没有立即用法术飞回会稽山,而是走路而回。
虽是夏初,但山间道路旁已经挂满覆盆子,放眼望去,大的小的,红色的橘红的,玲珑可爱。
李之宥早备了一个罐子,来装摘下的覆盆子。
要吃覆盆子也是不容易的。
覆盆子的树高的大约有一丈,树上长满了细小的刺,连叶子上也有细小的绒刺,覆盆子便如一个小坛子挂在枝上。
我穿的纱衣,实在不适合在刺树之间穿行,勾坏衣裳估计我会更麻烦,故此李之宥申明他负责摘,我在阴凉处等就好。
与其说我是在等,还不如说,我在欣赏功夫,直仰头看得我脖子疼。
李之宥腾身到一片野果林中,一手抱着坛子,手下相当灵活,眼睛也相当尖,又大又红的,扯了就往罐子中投,比天上掐茶叶的仙女还厉害,这等下好功夫,用来给我摘果子,真是浪费了。
于是我扯着嗓子喊道,“李之宥,你不要走到哪里,功夫秀到哪?”
“你别自己摘,我很快就好了。”
我听见他的话,没有说什么,其实以我的法术,只要袖手一挥,满山的覆盆子便可尽归我袖中。
只是一想到这个故事很快也要结束,我们也就会离开,由此恐怕是永不相见,我就想再和他待久一点,哪怕是享受一些野果子呢。
咳,本神一定在宋朝待的太久,熏染了悲春伤秋。
淡定!
我拧下一粒橙色覆盆子,放入口中,酸味总算把我理智恢复了,有效果!
这一恢复我便看见不远处的一男一女,世界真是太小了,我冷不防手一抖,继而不小心被刺扎到,然后吃痛出声!
谁知道李之宥听见这声音立马冲到我跟前,一把把我扯怀里。
“怎么了?有蛇吗?”
我从没有看过李之宥这样着急的模样,他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还是说这里有蛇妖,我刚刚只顾看他,没注意?
“没有……”我拿起手指,试图把那边情况指给他看。
谁知他抢先看到我,被扎破的手指,眼尖就是好。
他放下罐子,便去挤我手中那根刺,“你说你怎么这么馋,等一会,你说你错没有……你想说什么,疼也忍着点。”
之后又将我手往他嘴边送,我晓得他要做什么,我顺手把食指停在他唇上。
“嘘,之宥,”我压低声音,眼睛暗示他看不远处,“我是想说,栩栩和妖帝在那边……”
妖帝正忙着调戏栩栩,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李之宥看了一眼,一边不动声色往荆棘里藏了藏,又将我往里带了带。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你不要告诉我,栩栩其实是妖帝安排在沈为约身边的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