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就那样不爱了,爱有多深恨有多深,如此想来,她竟不知心里是喜是悲。
方应龙或许不知道或许装作不知道:“你哭丧着一张脸作甚?下去吧!”
倘若这两种痛让她选择,不知她会如何选择,我无法知晓答案,因为她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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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纸上映出方应龙与正室举案齐眉的画面。
正室问得羞羞答答:“奴家在闺中就听闻官人喜画莲花,可否教奴家画。”
那两个影子便叠在一处,是方应龙从后握住正室的手,屋内高声:“无妨,教夫人画就是了,夫人为何想画莲?”
此前我还诧异方应龙这样的书生怎么能和李之宥混到一起,如今看来,真真是如出一辙的渣!
正室又道:“嗯,奴家想替我们的孩子绣个肚兜。”
孩子。。。玉奴一怔,眼泪随那梧桐的叶子一同砸下来,她觉得有些冷,紧紧身上的披风。
“你怎么不说话呢?”小瓦轻声讥笑她,“你可是看着那孩子碍眼,我去帮你处理了啊?”
“不,不要!”
“我才不会伤害无辜的人,我恨的人只有你!这两个多月想来这样的画面你也看得麻木了。
这段时间,小瓦控制身体时便不眠不休的查阅古籍寻找驱魂之法,所以她才知道一些六界的传闻、通晓一些术士手段,她晓得,再有一篇往生咒她便有能力毁掉玉奴。
她说:“从明天开始,我会亲自动手。”
两个多月了,即便是折磨这时光流淌得也真快。
玉奴抬头看看梧桐,秃秃的树干:“树上作窠的那双鸟儿快走了吧!”
她站在院子里,良久,梧桐叶埋至她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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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小瓦控制身体,她熬了一碗安胎药送给正室,当然没有毒,她自己也说过除了玉奴,她不恨别人。
那副安胎药为她换来一个陪正室进庙里烧香祈福的机会,借那个机会,她得到了往生咒,也见了乔行远一面。
此前她捎信安抚乔行远,只待她病中的祖母过世便同他离开临安,乔行远便一直等着她。
乔行远见到她便说:“你瘦了。”
小瓦有些心虚:“最近祖母的身体越来越差,或许我很快就可以跟你走了。”
乔行远在她额间留下一吻。
这幕恰好被烧香出来的正室撞见,小瓦生怕谎言戳穿,催着乔行远离去。
回府这事便传到方应龙耳朵里,他面如死灰,抬手把手中茶盏照着玉奴的脸浇过去:“这样脏的一张脸,洗洗吧!”
玉奴并不躲闪,满脸都是茶水,茶叶糊在脸上,我想她一定是哭了的,不管是被烫疼还是被那人所伤。
她还是跪在地上解释:“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玉奴心中只有你一人,否则天诛地灭!我也可以发誓,倘若我有半点对不起你,我。。。”
方应龙负手站起来:“我需要听你解释吗?你赖着不想走,那么,关进水榭!”
我按捺住冲进去揍他的冲动,毕竟我冲进去那也只是幻影,我也按住想去打人的吟画:“毕竟他肉体凡胎堪不破真假,其实他很客气了,换作李之宥那样的脾性,谁给他戴绿帽子,早就被他一把掐死了。”
吟画笃定:“师父那么聪明压根不会跟这个呆子一样堪不破呢!”
这一口一个师父,我竟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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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步入深冬,枯叶随水逐流。
玉奴倚在水榭的美人靠上,身边笼着一盆火,看着伙计们拆得只剩一半的断桥,这里确乎是一座宛在水中央的孤岛。
他们,大概再也回不去了。
入夜,小瓦念起往生咒,往生咒于死者是超脱,于活人却是种折磨。
小瓦握起双生簪子一点点挑破胸口的黑盏,一点点将它剜去,和着血肉连根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