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易中已经换好了睡衣,他找了张纸正在写东西。
林书娟看了一眼后也没打扰,哄着军生上床睡了觉自己也去洗漱。
在找梳子时,手指忽然感觉有些刺痛,她低头一看,手指被木架上的倒刺给划破了,一下子流了不少血。
她走出屋子,四下寻找可以擦拭的东西。
顾易中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抬起头来,看到血迹从她手上滴落。
见她要拿一旁的一次性毛巾擦手,他立刻出声阻止道:
“海沫,这样会感染的,你等我给你用碘酒冲一下。”
因为经常受伤,顾易中习惯了随手带些药。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带着她到了洗手池,把碘酒倒了一些在她伤口处,给她消毒。
“海沫,小心一些, 外面的家具不比家里,做工没有那么精细。”
顾易中神色认真,海沫的手还要弹琵琶呢,得好好爱护着。
“没那么金贵,小时候也受过伤,擦一下很快就愈合了。”
林书娟心里还有气,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表现了出来。
顾易中一笑置之,又帮她把手找纱布缠了一下,这才温和的叮嘱:
“今晚先系着点,明早你若嫌弃不好看,再摘了就是,那时候也基本愈合了。”
她淡淡嗯了一声,坐回到床边。
军生很瘦小,占得位置不多,床上还有很大的空,一会儿往军生那边靠下,也不会睡着时不小心碰到顾易中。
她正准备睡,见他又走回去在写东西,看了下时间,小声提醒:
“顾先生,很晚了,明天回去后再弄吧,你开着灯,我和军生睡不踏实。”
酒店用的是白炽灯,灯光有些刺眼。
顾易中停下动作收起了钢笔,带着歉意说道:
“好,我先洗漱,一会就睡。”
见他没再继续,林书娟侧身躺下,给他留了很大一块位置。
洗手间传出声响,不过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接着她眼前一暗,灯被关上,身旁床垫陷下去一块,顾易中已经上了床。
顾易中平躺在床上,感觉身旁还有很大的空。
他侧身对林书娟说道:
“海沫,我没有那么胖,你过来一点吧。”
他一个人占那么大空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刚才碍于男女同床不好才找了个理由,实际上他不需要太大的位置。
林书娟没动,她想到上一次两人同床而眠后,第二天他便一直态度冷漠,心下就有些来气。
“睡吧,免得明早你又生气,好多天不理我。”
她闭上眼,任凭他低声唤她都不搭理。
深夜,林书娟忽然被说话声吵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天还是黑的,军生还睡在旁边。
“爸,别丢下我……妈,你别走……易中知错了……姐姐……”
断断续续地声音传来,是顾易中做了噩梦?
林书娟翻过身,借着月光看到他哀痛摧剥,不能自已,眼角流下泪水。
她凑近了些,用手轻轻揉着他头发,语气温柔下来:
“易中,别怕,没事的,都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