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讲了这么许多,与她带你吃米线有什么关系呢?”
姜雨佳疑惑地问道。
陆正刚尴尬一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道:“已经快九点了,时候不早了。不如我们边往你家的方向走着,边聊好了。”
“这倒没关系啦”,姜雨佳说道:“我的车子就停在附近的停车场,从这里开车回家很近的,我不赶时间。”
“这样啊”,陆正刚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不确定你会不会觉得无趣,而且明天还要上班,所以……”
“叔叔,这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反而觉得很有趣,你真的很会讲故事。我只是很好奇,那碗肉酱米线你们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得上?哈哈……”
陆正刚尴尬一笑,随即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讲述道:
……
“不久之后,回忆起自己月经初潮这件事,韩要童是这么跟我说的:
“她自小父母双亡,奶奶又上了年纪,她也并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从来不知道女人会经历这样的事情,也从没有人跟她讲起过;
“换句话说,她对此事一无所知。
“韩要童的肚子从那天上午的英语课就开始痛了,当时还只是隐隐约约,若有若无,断断续续;午饭后,我去食堂刷我们两人的饭盒的时候,疼痛突然变得剧烈而且频繁,到最后便时刻在绞痛了。
“就像有人用一把双刃菜刀在她的小腹内搅拌一样,割、划、刺、剁、劈、砍,每种痛都让她难以抵挡;她当时想‘心如刀绞’这个词语应该就是用来形容那种痛的。
……
“她的命好悲苦啊!关于痛经,这一点我深有体会,所以很能感同身受”,姜雨佳煞有介事地点着头说道:“会痛得死去活来,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哦?”陆正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她顿时羞涩难当,舔了舔嘴唇,眨巴几下眼睛,捋了捋刘海,问道:“后来……后来怎么样呢?”
……
“韩要童说,后来她转头向我求助,发现我正在打瞌睡,眼睛时睁时闭,状如痴呆。
“她感到有鲜血正在汩汩地流出,浸透了她的裤子,一阵温暖和潮湿。就在那时,她想,她一定快要死了——谁流这么多血还能活呢?
“她开始后悔中午时不该吃我给的土豆炖鸡,也不该用我的圆珠笔,更不该让我帮她接热水。她的奶奶从小就告诉她,不是自己家的东西,不能拿,不能吃,不然会有警察来抓或者嘴里长疮;人要自食其力,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然也会受到惩罚。
“她说,她当时想,这报应来得也未免太快了一些。
“韩要童说,她求助地看了几次生物老师,每次他都是背向着她在黑板上板书,她也没有勇气在不被老师允许的情况下大声地喊住老师——那会扰乱课堂秩序。她用尽全身力气,捅了捅我的手臂,我这才看到了她。”
……
“她那时一定感到很无助、很绝望,我听着都会为她心疼”,姜雨佳幽幽地说道。
陆正刚笑道:“你还真是善良呢!”
“我本来就是非常善良的人,见到乞丐我都会给他们一些钱,不管是真的假的,我都会给,即使被骗了,我也乐意”,姜雨佳擞了擞大衣,坚定地说道:“那后来呢?”
“后来,根据韩要童的回忆,那天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
“赵医生——也就是那位为她把脉看诊的医生,慈祥地安抚了她的情绪,至少使她不再害怕流血致死;接着耐心地跟她讲授了有关女人生理期的生物学知识、生理期内的护理和饮食忌口等。
“那位赵医生给她开了两片布洛芬缓释胶囊,当时吃一片,晚上睡觉前再吃一片。要她买个暖水袋,灌上热水,暖暖肚子。多喝热水,喝些红糖水。叮嘱她不要剧烈运动,保持心态平和,不要焦虑,没啥大事,叫她放宽心。
“赵医生安排刘医生——也就是那位更有亲和力的年轻医生带着韩要童来到医务室里面隔间做简单的处理。
“她们俩正在忙活着,我就来敲门了。
“韩要童后来告诉我,那天刘医生手里拿着我买的东西,打趣道:‘嘿~这个小家伙儿心思还挺细,买的东西真挺全乎的。你看啊,姑娘,连内裤都给你买来了。还有一条新毛巾,天呐!他是你什么人?’
“韩要童说她当时羞涩难当,忸怩不安,没敢回答。”
……
“会不会冷啊?起风了”,陆正刚突然停了下来,关心地问道。
“我还好,只是有点冻脚”,姜雨佳忸怩地笑道。
陆正刚闻言,向她的脚边望去:雪白的脚面和脚踝裸露在外,宛如黑夜中的另外两弯皎洁的明月。
高跟鞋的鞋帮堪堪没过脚掌,不冷才怪。
“我们回去吧!”,陆正刚突然站了起来,并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