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城外的大兵压境,城内衡山王府则是‘鸡飞狗跳’、一片杂乱。
目之所及的地方,皆是一片慌乱的百姓。
这些百姓无一例外,他们都在忙着收拾家当。
有挖坑埋东西的、有搬粮食的、有寻找破衣烂衫冒充穷人的,还有的正在裁剪破衣服赶做‘旗帜’的。
这一切的慌乱,被项伯三人尽收眼底。
他们相互靠近,想要窃窃私语,可发觉两旁的士兵投来的目光,他们也只得放弃这个想法。
三人在两队士兵的押送下,顺着笔直的道路上了台阶。
几人上了台阶,便一眼看向一处‘略显寒酸’的宫殿。
这宫殿不大,却应有尽有。
可相对于楚国的彭城,它真的是太小了。
几人又跟着士卒行进一段距离,便来到那座宫殿门前。
这宫殿门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几人一眼便看出这是正殿。
“速速前行,莫要耽搁!”
在一军官的催促下,几人不敢逗留。
当几人进入大殿,项伯颤巍巍的抬起头来。
看到那‘熟悉的面孔’,项伯心中的怯意消失不见,他露出了一脸的笑呵呵。
他笑着看向两旁的大臣,紧接着便看向高位端坐的吴芮。
那吴芮四十多岁,气势威严,颇有一副王者风范。
他没有施礼,而是微笑着看向吴芮这位故人。
秦国时,吴芮曾是秦国的蕃阳令。
另外,他又是历史上‘吴王夫差’的后裔。
在项羽击败秦国的战争中,他立下了汗马功劳。
因他身份特殊,又立下功勋,项羽分封十八路诸侯时,对他也颇为照顾。
想到过往的点点滴滴,项伯呵呵一笑,他上前一步。
“衡山王,…吾等许久不见?”
看向项伯一脸的淡定,吴芮的内心反而有点发虚。
他打量一番项伯,总感觉他消瘦了不少。
那肥头大耳的模样消失不见,如今却显得很是虚弱。
他目光略过项伯,又看向了后面两人。
打量一番,他感觉有点陌生。
目光看向项伯,他微微点头。
“项伯,汝今日前来可有要事?”
项伯眼眸微转,他有点想笑。
对于吴芮的明知故问,他真有点忍不住了。
城外十几万楚军矗在那,他怎么可能不知晓。
这吴芮越是如此装糊涂,项伯心里反而越有底了。
刚开始他还很怕,看到城内百姓的惊惶模样,他已然胸有成竹。
微微抬头间,他看向吴芮。
“衡山王,如今局势明朗,…汝为何如此不识时务?”
“…哦?…局势明朗?…本王愿洗耳恭听。”
“如今刘邦身死,…吾大楚乃如日中天也!”
吴芮没有说话,他眼睛眨了眨。
“衡山王,…汝可知晓吾等从何而来?”
“…三位何处到此?”
“瓯越、闽越!”
“…瓯越?…闽越?”
“衡山王,此二地已归降吾大楚,…不知汝当下应如何抉择?”
听到这,吴芮神色有点不淡定了。
他目光躲避项伯,微微移眸间,左右看向了众大臣。
“咳咳…”
当他目光投向大司马伯举时,他轻轻咳嗽一声。
听到咳嗽声,伯举赶忙看向吴芮。
他略微思虑间,便发现吴芮不断眨动的眼睛。
看到这,他立马会意。
他手扶矮桌,缓缓起身。
目光略过项伯三人,他看向了吴芮。
“大王,吾等皆受恩霸王,…如今霸王遣派使臣来此,吾等需厚待使臣方可!”
“伯举大人所言极是!…来人,赐座。”
吴芮发话了,一侧的矮桌赶忙腾出了三个空位。
项伯看了一眼空位,他摆了摆手。
“衡山王,吾等为陛下送至二物,…望汝速速视之。”
说着,项伯接过雍齿、王翳递过来的玉玺和竹简。
被项伯拒绝好意,吴芮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他缓了缓情绪,冲伯举使了一个眼色。
伯举微微点头,他上前接过了玉玺和竹简。
冲项伯微微点头,转身间,他把两件物品送到了吴芮近前。
吴芮接过玉玺看了看,他有点懵。
“…此乃秦国玉玺?”
看着那熟悉的‘八个篆字’,他很是不解。
带着困惑,他放下玉玺,又赶忙看向那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