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说马超这样的表现还算含蓄,那另一位白衣猛将庞德的表现便只能用闪电来形容。在狭窄的过道当中,庞德的队伍依旧冲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他往往冲锋在第一个,更是第一个将看到的敌军连人带马劈成了两半,血染征袍却毫不回头。除了进攻、进攻之外,他做的,还是进攻!
真正的主将马腾则保卫着刘协走入了长安的柏梁台之上,柏梁台为汉武帝元鼎二年春建设的。整个柏梁台铸铜为柱,是一座高达二十丈的高台建筑,因此台建筑以香柏木为梁架,“香闻数十里”,故名柏梁台。又因台顶之上置有铜凤凰,故亦称为凤阙。
站在柏梁台之上,刘协顿时对整个战局有了一览众生的视角。而马腾则在一旁不时吹起骨笛——刘协在郿县曾经试过这玩意儿,虽然样式不大,但吹出的笛音穿透力却极强。
马腾口中的笛声长短不一,宛若翠鸟鸣叫。脚下的马家军们便听着哨音时而分进,时而合击,在纵横如迷宫的长安城中井然有序地围攻着凉州诸部。本来马家军的交战方式已让凉州诸部骑兵头疼,又加上这开阔视野的指挥,马家军的战线推移更如虎添翼。
不过,当战线推移到北宫一带的时候,马家军势如破竹的攻速终于显露出了疲态。北宫之西,是明光宫与长乐宫的朱雀大道。那是长安的主道,宽度足可容纳三十辆马车并行,视野也相当开阔。
刘协分明看到,长安乱如蚁粥的凉州诸部大军毅然选择了壮士断腕的作法。他们将靠近玄武主道的大军汇合起来,严阵以待,摆明了要在玄武大道这处比较适合骑兵冲锋的地点同马家军决一死战。
而又因为这处地方最先遭到了西凉铁骑的祸害,所以,他们也不必担忧会遭遇被长安百姓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憋屈情景。
而对于这样的正规严酷的战斗,那些长安百姓是不适合出现的。甚至,就算是长
安守军也只能作为后备部队而压上。因为,这样的冲锋的对决一旦展开,那些没有战马、更不知道如何拼杀的百姓,非但不会提供丝毫的帮助,反而会成为阻挡己军的障碍。
“马将军,三万对六万,我们有获胜的可能吗?”刘协脸色难看地转过头,问向马腾。
马腾的脸色这时比刘协更难看,因为他毕竟刚刚归顺汉室,却没想到长安的战局竟然已经到了如此严酷的境地。一旦在玄武道街展开决战,纵然马家军侥幸得胜,那恐怕也是一场惨胜。自己积攒大半辈子的本钱,就要全部赔进去。
可纵然如此,马腾脸色一番变幻之后,仍旧慨然跪地抱拳道:“陛下,向来只有战死的马家军,从来没有临敌退缩的马家军!为天子效命,乃马家军的荣幸!”
“马将军真的舍得,就这样将所有将士性命赔进去?”听到马腾的回答之后,刘协的脸色却突然变得很奇怪,他定定地看着马腾,似乎想从马腾脸上找出一丝迟疑出来。
可惜,打定主意的马腾,似乎铁了心要与刘协这艘贼船一同葬身大海,再度慷慨出口道:“死则死矣,为汉室还有未来,臣愿赔上这一切!”
“好!”刘协重重捶拳,随后一把扶起马腾大笑道:“马将军果不愧乃名将之后,朕得将军,真乃汉室之幸!不过,让马家军此番尽葬身此地之语,还望将军莫要再提了。”
“陛下,您这是?……”马腾心中猛然颤动起来,他望着这位少年天子,不由脱口道:“您难道还有后手?”
一旁的荀攸这时终于止不住微笑起来,面对着可怜的马腾,他心中默叹:这位天子,何时不会给自己多备条后路?玄武大道上的西凉铁骑,恐怕马上要军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