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沮授身后不远就站着一身华袍的刘协,但刘协看上去面色冷厉,似乎完全一副看戏的表情。
“颜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沮授喝问道,用力去拽缰绳。可那坐骑四蹄如同生根一般,纹丝不动,沮授拽不动,只得悻悻松开手,颜良身后的骑士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颜良收起大刀,诧异的表情略带做作:“沮监军,我不是给你行了一份公文么?此番入徐州已功德圆满,我身为先锋大将,自然要依军令而行。眼下徐州已平,我等又何必在此耽搁?”
沮授冷笑道:“你分明就是辱灭天子!谁都看得出,袁术攻势旦夕可至,你却因一己私怨便擅离职守,还算什么汉臣?!”
沮授这话说的一针见血,在两方冲突还未上升至地域歧视的时候,双方兵士争论最多的,就是两方将领谁更勇猛。今日赵云的表现出尽了风头,使得颜良这位成名已久的河北勇将脸上无光,借由两方已然闹得不可开交后,颜良干脆就使出了浑人的做法,撂挑子不干了。
可被说中心事的颜良一点也不见惭愧,反而昂起下巴,理直气壮地说道:“剿灭袁术,交给关中无敌的兵士就足够了。我们可是车骑将军、冀州牧的兵将,奉将军之命驰援徐州而来。今日事毕,自然要回将军帐下述职。反倒是你沮监军,不听将军号令,执意让我等在此徒送性命,究竟是何意?”
沮授一听,登时火冒三丈:“出征之前,袁公有明确训令,以我为前部监军,节制
诸军。你难道想违抗……”他话还没说完,颜良双腿一夹,坐骑默契地向前冲了几步,吓得沮授不得不闪身避开。这一闪,之前说话的气势被打断,再也续不下去了。
“审时度势,临机决断,此皆大将之法。尔等腐儒,何必管那么多!”
颜良逼退了沮授,哈哈大笑,一抖缰绳喝令开拔。沮授见拦不住他,转过头去,求援似的喊道:“陛下,您莫非要放任这个家伙胡闹?”
这一次驰援徐州的袁军主将,是颜良。沮授作为监军随军,名义上地位比颜良高,但后者是得袁绍信任的实权人物,兵权在握,沮授根本压制不住,只得求助于刘协来压制一下。
一直一言不发的刘协听到呼喊,却做了一个令刘备目瞪口呆的动作。只见他仍旧不发一言,转身便带着自己的亲卫离去,不带走半点云彩。
刘备当即就想站出来说和两句,可刚迈出一步,他就明白了过来:这时候,你让天子说什么?沮授和颜良都乃冀州人士,利益与共,两人看似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但实际上,这分明就是做给刘协看的一场戏而已!
颜良说的不错,他们已功德圆满,留在这个地方又有什么意义?唯独说不去的一点,就是袁绍会因此而背负上不忠的骂名,但反过来说,这又与沮授颜良何干?他们奉命行事之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与汉室纠缠过多,反而对他们最为不利。
由此,天子这样潇洒离开,至少还保留了一分气度,也可让帐下兵士更听命效忠。
可是,本来就不足一万的人马,这下一次就走了三分之一还有余。袁术那边,会不会因此而蠢蠢欲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