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或许是蜀汉后期凤毛麟角一般的人物,但可惜,在三国初期风云之辈涌动的时候,他跟着刘协身边只能充当一个配角甚至丑角的存在。这一枪刺出之后,吕布的杀机陡然被牵引,怒哼一声后,闪亮的大戟随即化作缤纷的银花,漫天落下,将刘协和李严一同裹进戟风杀气之中!
太史慈和徐晃见势不妙,忽然掣出兵刃想破入戟风当中。可说时迟、那时快,戟风犹如雷霆暴雨倾泻后,忽然又一收不见。两人兵刃未及吕布之身,便看到李严横着身子被击飞出去,而戟风阵中的刘协,除却衣袂飘飞、几缕鬓发被戟风剿碎之外,竟毫发无伤。
很显然,这时候的吕布并没有伤刘协之意,只是对李严刚才自不量力一击的教训。若在平时他收发自如时,自然不会击败李严,只会给李严一个下马威而已。可如今酒醉之下,他一攻无守,未杀李严已然算神智尚存了。
只可惜,他仍旧没有意识到,刚才这一举动有多不合事宜!
或许,吕布还想在刘协面前保持一丝尊严,也或许,他只是想教训一下刘协刚才轻薄他女儿。但惟独,他没有想到,自己此时身上已经背负了多少过错!
由此,当他一如既往带着骄傲向刘协拜倒的时候,并未发现刘协已然面色如霜。也可能,吕布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他不相信,刘协会对他怎么样。
“臣恭迎陛下。”拜伏在地上的吕布,如此淡淡说道。
刘协很冷漠
地看着吕布,胸中激荡的杀气难以抑制,他多么想跟吕布刚才一样,一剑了结所有。但理智却死死告知他不能如此,他要投鼠忌器,万不能在兖州原本便混乱不堪的局势下,再增变数。
怒极之下,刘协忽然便笑了起来,他悠悠开口:“奋武将军不必如此惺惺作态,你乃兖州之主,朕远道而来为客,岂能喧宾夺主?”
吕布纵然再醉酒,也听得出刘协这句话中的讥讽,并且他也明白这句话的诛心。适才的骄矜当即消弭了几分,但仍旧强硬回道:“臣不知陛下所言何故,若因失手击伤李司马,臣甘受责罚。”
“仅仅只是击伤正方这么简单吗?”刘协很认真地看着吕布,居高临下道:“你不从礼制,可有借口?你懈怠军务之罪,可有借口?你败坏朝纲之罪,可有借口?你图谋篡逆,可有借口!”
“陛下?……”
“天子亲临,十里内必当恭迎,你一人未派,不是藐视礼制是什么?你醉酒误事,使得太守衙内竟空无一人,不是懈怠军务是什么?你名曰征兵,却私纵兵士劫掠百姓,不是败坏朝纲是什么?你女儿城外冲逆天驾,亲口承认欲将兖州囊入手中,这不算图谋篡逆,又算什么?!”
“臣,臣对此一无所知……”吕布愕然抬头,刘协一席话,登时让他酒醒了大半。
“你自然对此一无所知!”刘协厌恶挥手,再不想多看吕布一眼,心中暗暗咒骂道:你特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一个受不了半分挫折的软蛋!幸好你这种武夫不会穿越,否则到了二十一世纪,除了蹲牢房,你连个扫厕所的活儿都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