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曹军遣使臣而来……”高顺面色不愉地步入大帐,话刚说到这里,就忽然愣了起来。
此时的刘协,还是同寻常一般智珠在握……不,确切来说,刘协这时已经是无所事事的模样。他虽然着一身戎装,却百无聊赖地坐在主位上,看到高顺入帐,忽然伸手一扬:“咄,看朕的三昧真火,烧灭这不平乱世!”
随着刘协手一扬,两团磷火自空中闪现,倒真有一番装神做鬼的模样。然而,这等把戏糊弄一般的兵士恐怕还有些作用,对于高顺这等见多识广的大将,实在就显得荒诞了。
高顺自然知道,刘协这是那日看了张烱在城头上对张勋使出的把戏,才兴之所致拿来玩笑一番。这种把戏,一些高明点的市井术士都能表演出来,更何况汉朝百年底蕴,一些典藏对这等蒙骗愚民的把戏早有记载,刘协又最喜杂书,模仿出这些实在再容易不过。
于是,高顺只能一脸无奈,他很想刚正严苛地劝导一下刘协,可刘协的威望又实在太高。他又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给刘协一点回应,但骨子里的刚正又不允许他那样。所以,当那两朵磷火在眼前消失的时候,高顺就好像真被烧焦了一样,一脸黑线。
想了想,高顺觉得自己还是应遵从自己的本心,跪拜在地开口说道:“陛下,眼下大汉一统尚遥遥无期,说是汉室危机重重也丝毫不为过。北方袁绍狼子野心,荆州刘表、益州刘焉这种皇室宗亲亦然阳奉阴违,天下各地还有乱民蜂拥而起。我等前线将
士浴血奋战,都只为了……”
话刚说到这里,刘协便已经伸手阻止起来:“等等,这七日来,朕可是让前线战士一日三餐、顿顿有肉,为了遮阴避暑,还寻找了这树林阴凉之地,虽然将士们苦是苦了点,但可没打什么仗,可算不上浴血奋战吧?”
高顺的脸色又是一黑,艰难开口道:“陛下,末将不是那个意思。”
“朕知道,领会精神嘛。不就是说革命尚未成功,我们还要继续坚持这一套嘛。”论起辩才,十个高顺绑一块儿,都不是刘协的对手。高顺被刘协这么一反击,登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倒是刘协继续夸夸其谈起来。
“高将军,这些道理朕是懂的。不过啊,朕也得说说你,这文武一道尚且一张一弛,攻城掠地自然要放松身心,你整天搞得自己那么累,那灵感从何激发?灵感不激发就没有创新,那你怎么能以最小的代价攻下寿春?”
“陛下所言极是,末将……”高顺下意识地就要缴械投降,可最终没有被刘协绕进去,听到最后攻伐寿春一事,他又反应过来:“陛下,说到攻伐寿春一事,曹军遣使臣过来想要向汉室讨要一些军粮。”
“哦?曹操连这等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刘协眉头一皱,有些不太相信的意思。
“非是曹操如此,而是如今夏季,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关中一地可一年两熟,可曹操纵然屯田,也不过一年,还远不能支应这次远征。若末将所料不差,徐州刘备那里,恐怕这几日也该过来了。毕
竟,从礼制来讲,这些将士都是天子您的。”
“狗屁!”一听这歪道理,刘协就有些气愤:“他们一个个在大汉州郡上割据自立,搜刮来的每一分财富都不给朕上缴。就算曹操的兖州,还是在朕的真刀实枪威胁下,他才签订了不平等……不对,应该是臣子最应遵守的协议。现在倒好,将士们没粮食吃了,就想起是朕的臣子了?”
高顺又是一脸无语的模样,感觉今日他实在不宜觐见天子,只好说道:“话是如此,但陛下如此任性抱怨,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解决个屁,曹操就是眼红朕近日刚办了刘勋,心里不平衡了。”刘勋挥了挥手,确认曹操真的不要脸不要皮了,他看问题的角度就比高顺要全面很多了。
首先直接原因,就是因为刘协今日得了一笔横财。想起那个刘勋,刘协眉宇不由便闪过一丝杀气。原本一个降将,刘协收了他养老也无所谓,毕竟,在对付一些老旧朝臣和董卓余孽的时候,刘协就采取了这样的策略。
例如西凉将领段煨、张济这两个就很识趣,虽然以前跟着董卓也不得已干了些坏事,但从了刘协后又得贾诩指点,交出兵权后也混得很逍遥。
可刘勋这家伙完全不同,这人狗屁本事儿没有,可权欲又极大,而且还自作聪明到极点。觐见刘协的第一面,就蠢到了暗示要给刘协送钱,继续买他那个庐江太守。刘协当然冷笑着就答应了,随后一扭脸,就让新任命的庐江太守刘晔去查抄了刘勋。
刘晔下手很快。在
一天之内,他就查抄了刘勋的府第,查了刘勋的田产,从刘勋家得来的东西,几乎让刘协吓了一大跳。
若说袁术能捞,刘勋就是挖地三尺了。光是钱就达到了十亿,一亿钱,都能在刘协便宜老爹时代买一个太尉干了。其余地什么尺大的玉佩,赤金的龙凤,白虎皮的座椅,千年的人参,乱七八糟,应有尽有。
当然,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