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无桀并不是没有对李寒衣拔过剑,那日在登天阁上,雷无桀曾用尽毕生功力挥出过那一剑烈火轰雷,可那日,雷无桀只是为了获得一个与李寒衣相见的机会,如今,似乎并没有拔剑的理由。
“来,拔剑!”李寒衣微微皱紧眉头,身边剑潮汹涌,整个山腰上狂风大作,树木摇晃,大片大片的树叶散落开来。
雷无桀感受到了巨大的威慑,身体摇摇欲坠几乎摔倒,不由自主地就想要运起那火灼之术,但微微一提气,却被那股寒冷的剑气给压了下去。
“我说,拔剑。”李寒衣冷声道。
雷无桀只能将手放在了剑柄之上,但却依然没有拔剑。
“剑起!”李寒衣手轻轻一挥,那柄声震天下的铁马冰河脱鞘而出,飞到了他的手上。
雷无桀终于没有选择,用力地握紧了剑柄:“师父,得罪了!”
李寒衣没有说话,只是将长剑用力一挥。只觉片刻间,山间的风停滞了,那些飘落的树叶也凝结在了空中,从林中惊飞起的鸟也停止在了振开翅膀的那一瞬,然后一道剑气划过长空,将天空中的云朵劈成了两半。
雷无桀后背已经
湿透,他将剑放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他还是没有拔出那柄剑,这柄听雨的剑与剑鞘之间似乎被什么凝结出了,他用了浑身的力气也没有将他拔了出来,也幸亏李寒衣最后出剑之时忽然调转了方向,不然此刻的雷无桀怕是已经是个死人了。
“师父……”雷无桀擦了一把汗,困惑地望着李寒衣。
“听雨剑是剑灵冢所铸的剑,是认主的。你心中没有拔剑的意志,所以你拔不出它。你需要找到你拔剑的理由。”李寒衣双手束在身后,那柄铁马冰河重新回到了剑中。
雷无桀对李寒衣出神入化的御剑本领敬佩不已:“师父,我要多久才能像你这般御剑?”
“御剑?还没有拔剑却想御剑,以你的资质,我看至少需要十年吧。”李寒衣丝毫不留情面。
“十年?可我在于阗国遇到过一个无双城的少年,已经能够一个人驾驭五柄飞剑了。”雷无桀有些沮丧。
“飞剑?”李寒衣微微皱眉,“他是不是背着一个剑匣?”
“是的。”雷无桀回忆了一下,“那人背着一个剑匣,剑匣中有十二柄细小的飞剑和一柄火红色的长剑。几
柄飞剑叫什么云梭、轻霜、绕指柔什么的。”
“是欧阳无双的十三剑匣,想不到百年之后,无双城终于又出了一个能打开剑匣的人。”李寒衣神色微微一动。
雷无桀急忙赔笑:“那师父,要不我们换一柄剑,开始练剑?”
“练剑?”李寒衣冷冷道,“我们已经开始了。以后每日我会和你试一次剑,当你什么时候在我面前拔出了你的剑的时候,我再教你剑术。”
“啊?”雷无桀大惊。
李寒衣却已经转身,走入了草庐之中。
“拔剑!好,拔剑!”雷无桀一口气将火灼之术提升至了迦楼罗境,提起浑身真气试图将剑拔出来,可那柄剑却纹丝不动,最后只得作罢。他叹了口气,心想这个雪月剑仙的脾气真是古怪。
拔剑的理由,真的这么重要吗?
而看似安静的草庐之中,其实坐着另一个人。
一身黑衣,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雪月城三城主司空长风正坐在黑黝黝的屋子角落,慢悠悠地喝着茶,脚边是一个飘着紫烟的香炉。
“你给了他听雨剑?那是你初入江湖时得到的第一柄剑,你对这个徒弟还真是舍得啊。”
司空长风笑道。
李寒衣没有说话,在司空长风身边坐了下来。
“其实,刚刚那一刻,你很希望他能够拔出剑来吧。生死一刻,长剑怒出,本是最好的方式。最怕的就是人不为自己拔剑,而为别人拔剑。”司空长风说着一些似乎暧昧不明的话语。
李寒衣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问道:“你那位弟子怎么样?”
“轻功卓绝,我看再练个几年,比江湖第一大盗墨罗生也不会差多少了。算账能力也是不错,才来几天,就把烂了几个月的账给盘活了。”司空长风笑道,“只是……”
“只是?”李寒衣眉毛一挑。
“只是隐脉受损,这辈子怕是也习不了上乘的武功了。一开始看他挂着无极棍,我以为不会武功之类的话是骗我。”司空长风叹了口气。
“隐脉受损!”饶是镇定如李寒衣此时却也大惊,“怎么可能?”
“我起初也不信,但我把了他的脉搏。他的隐脉是断的,若强行运功也是可以的,但气血翻涌,随时都会经脉浑身竟断而死。想必当年在天启城中,有人对他下了狠手。可是他不肯多说,我便没有再问。”
司空长风说道。
“隐脉受损,可有药可医?”李寒衣微微皱眉。
“有。”司空长风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