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农夫仅仅报个名,谁可以来,谁不可以来,定个基调而已。
并没有给定金,毕竟那么多人,就算有一百人拿着钱离开,那也是一笔大数目。
所以没有给定金,现阶段招人几乎不需要花钱。
不过开销还是很大的,比如薛器他们一伙人的车马费,以及事先给农夫们建造临时住所的钱,还有建筑城墙需要的工具。
薛器他们自然不会带着其他账本,他们就是带着他们一群人车马费的账本。
期中有一项是薛器他们的车损记载的十两银子。
薛器他们并不是乘车过来,他们都是骑马过来,所以车损其实是骑马的消耗。
马匹吃的粮草自然不需要十两银子,这里不过是一个说法,这笔钱其实就是茶水钱。
但光明正大的写上去不好,所以写车损。
茶水钱是很正常的现象,农村里做房子,左右邻居帮忙,还有张罗茶水。
这本就是一个合理的花销,没有人会计较。
薛器万万没想到,此时竟然有人质疑这笔钱的花销。
城墙还没开始修建,今天不过是第一天,这个时候这些人过来因为一笔本不需要纠结的钱闹事,毫无疑问是别有用心。
他握紧了拳头,却没有冲上前揍人,而是笑道:“诸位,我们都是骑马过来的,车损其实就是马匹的消耗。”
他面带微笑,声音却很冷。
换做从前,他一定会冲过去暴打这些人,倒不是他被人质疑生气。
而是他根本看不上这些商家的人,薛器虽然不是读书人,但好歹也是一名官吏,正所谓士农工商,什么时候这些商人的仆从也敢质疑他了。
不过自从跟着陈竹过后,他发现陈竹不管是对农夫,还是路边的摊贩,都非常温和。
薛器觉得他需要学习这样的精神,他也要像陈竹一样。
至于为什么陈竹不会像其他大官一样看不起平民百姓,其实薛器也没有问过,他简单的认为这是陈竹人品高尚。
此时手下的不良人都蓄势待发,只要薛器一声令下,这些不良人,以及他们身后的陌刀队就会杀过去,痛欧这些商家的仆从。
这些找茬的伙计掌柜心里也害怕,警惕地看着薛器身后的人,随时准备跑路。
在这些人身后还有一些掌柜和伙计,他们是不打算闹事的人,所以远远地避开了,冷眼旁观。
薛器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禁暗暗为自己骄傲
,他学习陈竹的为人,刚刚就没有暴起,没有误伤那些旁观的人。
他想了想,接着说道:“朝廷下放的银子,还会有折损,这都是正常的现象,还请各位明白。”
他话音刚落,一名猴嘴尖晒的男子跳起来大叫道:“扯淡,就那些马匹,怎么会花销十两银子呢?你们这些人贪污了一户农家五年的开销。”
一两银子就是一千贯,有些农家的确一年用不了二两银子。
这男子话语一落,立即引来许多农户的议论。
在很多人看来,薛器能贪污这些投资者的银子,必然也会贪污这些农夫的工钱。
一时间有些人甚至生出了去意。
不过绝大多数人还是留了下来,毕竟去年大寒,粮食消耗多,大家伙现在家里都缺钱缺粮,很多人已经到了必须马上拿工钱的地步。
“混账,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质疑我们?”
“就是,自古以来就有车马消耗,我们一伙人,足足有一百多人,十两银子怎么啦?”
“我看他就是故意捣乱的,抓起来,打一顿就老实了。”
不仅仅不良人,不少陌刀队的士兵也望了过来。
薛器默默地看着猴嘴尖晒男吓白了
脸,再看看身后激动的手下,他突然有一种站在高处俯瞰众生的感觉。
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急躁,也不生气。
他想到了陈竹,他想到了陈竹教他,做事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这个猴嘴尖晒男当然不可以有这样的胆子找麻烦,就连他身后的雇主也没有这个胆子,必然是还有其他人指使。
或许是魏王,或许是山东世家,也可能是突厥人。
所以这个猴嘴尖晒男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跟他生气不值当,也完全没有必要。
其他商家掌柜和伙计见薛器脸色淡然,不禁暗暗心惊,他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高壮的汉子如此冷静。
再想到陈竹的名声,不禁暗暗感叹,不愧是陈竹看重的人,果然不凡。
那个猴嘴尖晒男在薛器的注视下,也渐渐不说话了。
不良人们也注意到了今天的薛器不一样了,似乎比以前更有威严了。
他明明笑眯眯的,却比之前更让人害怕重视了。
大家都有些诧异,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