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弘慧禅师脸上的冷笑微微一僵,眼神顿时略显狐疑起来。
他仔细打量着苏扬,愕然发现。
似乎直到现在,从苏扬的神色中,也看不出半点惊慌失措。
哪怕是淮江之中,那些刺客已经冲杀上岸了!
“何必在老衲面前,虚张声势?”
弘慧禅师收回目光,心绪再度归于平静,“如今,老衲在这淮州城中,已经颜面扫地,沦为过街老鼠了。”
“也无需再伪装下去了!”
“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赐!”
“不过,今日,纵使你抓住老衲,拉着老衲同归于尽,又能如何?”
“老衲在教中的使命,已经完成。”
“临死之前,能够拖着一位在京城之中,如日中天的年轻人,一起死。”
“那也值了!”
他仿佛再度恢复了平静。
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只不过,目光依旧在苏扬脸庞上,暗暗打量着。
能不死,谁不想活?
但眼下,他被苏扬抓住,已经沦为了苏扬的人质。
苏扬为了活命,也不会轻易杀他!
现在便是双方之间的攻心!
谁胜,谁便能活!
然而,苏扬却只是拖着弘慧禅师的身子,慢慢地向着台前走去。
步伐稳健,不紧不慢
。
又向着高台下的霍询看去,高声大喝。
“霍大人,明教伪装成摩尼教,在淮州城中,蛊惑人心,为祸百姓。”
“借此聚拢钱财,企图为祸一方。”
“更是意图谋害本官与霍大人两位朝廷命官。”
“所有罪证,已经查明!”
“现在,可以将所有明教教众,悉数缉拿归案了!”
他的声音洪亮,宛如洪钟雷鸣,响彻四方。
自始至终,都未曾有丝毫慌乱。
反而像是在刻意等待着眼前的情况发生一般!
见此,弘慧禅师目光微微一滞。
心中满是疑惑。
事到如今,霍询和苏扬,还能用什么,将他们缉拿归案?
他们单只是眼下显露出来的实力,便已经足足有着数百人了!
更何况,如今淮州城中,可已经没有什么势力能够阻拦他们了!
城防空虚,淮州驻军,分明都已经被方瀚海暗中调离出去了!
那苏扬还有什么倚仗。
可这时,他却听到霍询的声音响起。
“城内驻军何在?”
“苏大人的话语,你们都听清楚了!”
“明教意图作乱我淮州城,现在,听本官号令。”
“将所有明教教众,悉数诛杀!”
城内驻军?
弘慧禅师心头下意识
一跳。
又连忙向着远处眺望而去。
远处,方瀚海正悄悄撤离的身影也不由停顿下来。
疑惑的向着后方看去。
随即,神色大变!
祭坛四周,那些尚未及时撤离的淮州城百姓,竟是不再有任何惊慌之状。
反倒是向着祭坛后方,那些登上岸畔的刺客凝视而去。
随即,那些百姓,竟然齐齐自袍袖中,各自掏出了明晃晃的兵刃!
与四周其他正迅速离开此地的百姓不同,那些人,紧握着手中兵刃,竟是向着涌上岸畔的刺客们,迎击而去!
这些突然自百姓人群中冲出来的人,赫然正是淮州城驻军!
方瀚海身形赫然僵住,双眼死死地瞪大。
目光远远向着苏扬和方瀚海眺望而去。
淮州城驻军,并未被调走!
反而是乔装打扮成了淮州城百姓,一直隐藏在人群之中!
祭坛上,弘慧禅师更是睁目欲裂。
死死地盯着那些亮出兵刃的所谓淮州城百姓!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淮州城驻军,为何没有被调走?
这时,他又听到苏扬的轻笑声响起。
“禅师,你先前是否未曾想过,霍询为何敢提前显露出城内驻军?”
“当真只是因为,方瀚海要刺杀我
们,不得不将城内驻军调动出来吗?”
“论心机城府,或许你与方瀚海,还远远比不过霍询!”
“此外,淮州城驻军之中,有霍询的人,同样是也有方瀚海的人。”
“这一点,霍询也早就知晓了!”
随着苏扬的话音落下。
弘慧禅师的心头逐渐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