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河亲自带人押解好似丢了魂的李寰,出了府衙行刑。
那位曾经的刑部尚书,在江州官场上明显有着举重若轻分量的周清源,也跟着一起去了。
此时,除了拱卫在府衙的江州将士之外,剩下的人,应当都算是苏扬的人了。
顾世清摇着折扇,在堂中踱着步,感叹道:“短短半日时间,苏大人就查办两起大案,一举于江州扬名,我等羡慕不来啊!”
身心疲惫的苏扬仰瘫在椅子里,对顾世清的故意揶揄,只是笑了笑。
你他娘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却羡慕我们这些搏命的。
事儿弄反了吧。
闻人红山跟在顾世清的后面,也附和道:“苏大人所为,让老夫这脸上可臊得厉害,年轻有为啊。”
顾世清揶揄,苏扬可以不做理会,但闻人红山的话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但让苏扬迷惑的是,他怎么听不明白闻人红山这到底算是在夸他呢?
还是在嘲讽他?!
“闻人大人这话也是折煞本官了。惩奸除恶,本是本分,这可谈不上什么年轻有为。”苏扬说道。
闻人红山微微一笑,“苏大人说的是。”
话题到了此处,忽然有些僵硬。
大家兴许都是好意,但这两句话印
证到一起,就稍微有点儿毛病了。
过了小半晌,苏扬主动问道:“李寰在江州城内的那三座宅院,查抄出了不少的赃物,还有被他关押起来的那些无辜少女和百姓,让本官稍微有些难办。闻人大人以为,当如何处置?”
“那些百姓不如发给路费,让他们自行归家,至于查抄所得赃物,理应押解进京,交由刑部处置。”闻人红山想了想,说道:“苏大人,如此处置可好?”
交给刑部,这才是苏扬难办的真正根源。
他跟刑部的麻烦可不小,辛辛苦苦一场,却要给他们做好事。
这福利,他一点也不想送。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最中正,合乎规矩的处置方式。
“那就这么办吧。”苏扬说道。
将纸在桌案上铺开,苏扬提笔,将案由、审理经过等悉数补了上去。
这些卷宗,在稍后将和查抄所得一起报送刑部。
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差不多是苏扬刚刚写好卷宗,并蜡封上之后,陈金河和周清源等人回来了。
这俩大爷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但在见到苏扬的时候,还是假模假样,很牵强的笑了笑,说道:“苏大人劳碌半日,想比已是乏了。下官已在驿馆中为苏
大人和诸位安排好了住处,烦请苏大人移步,随下官一起前往驿馆赴宴。”
“江州贫蔽,没有什么上的台面的好酒好菜,还请苏大人不要见怪。”
“陈大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客气了。”苏扬中规中矩的应付着。
江州如果都能算是贫蔽,那其他地方的官吏,大概可以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土里了。
江南富庶之地,都成了贫蔽,那他们还算个啥?!
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东西,苏扬等人跟着陈金河出了府衙,步行拐了两条街到了驿馆。
也不知道是江州府衙没有马车,轿子。
还是说陈金河是故意的,反正苏扬没提,陈金河也没有准备。
走两条街倒是不算远,苏扬只是觉得陈金河这个态度就很有问题。
于细微处,见缝插针的针对,度量太小了一些。
江州城的骚乱,在这个时候终于稍稍平静了一些。
但大街上的百姓依旧还是很多。
他们热烈的聚集在一起,言语之间谈论的都是苏扬。
陈金河走了一路,脸色就黑了一路。
在江州百姓的口中,苏扬好像成为了救世主,宛若九天之阳。
而他这个江州地方官,俨然成为了罪大恶极的东西。
心中骂了成千上万遍刁民和
苏扬,他们终于跨进了驿馆的大门。
大门一关,陈金河的耳畔这才终于清净了一些。
驿丞是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留着两撇颇具个性的小胡子,乍一看还有些像胡人。
“大人,宴席已经准备妥当了。”他谄媚的笑着,凑到陈金河的身边说道。
苏扬的目光在这人的身上逗留了片刻,便没有再做理会。
驿丞,一个无关紧要的官吏。
他在这些人的心中,有没有什么分量,都不重要。
“苏大人,请!”陈金河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收拾,对苏扬说道。
“好,陈大人,周老大人,请!”苏扬客气了一下。
即便暗地里已是暗流汹涌,但起码在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