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林意深非常坚持,“飞扬兄咱们之前被官府坑的还少吗?”
赵飞扬被他说的没有话讲,而此刻那群人已来到他们面前。
为首的是一健硕中年人,虽然他上身内罩十分干净整齐,可是下半身早就被泥土沾染,脸上神情凝重,来到他们面前之后,立时翻身下马,恭恭敬敬道:“各位,可是从皇都来的吗?”
“你是何人?”林意深还是那么警惕。
此人道:“各位请不要误会,请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无论如何都不会为难各位的。”
林意深还有些犹豫,而此刻赵飞扬在一旁道:“没错,我们是从皇都来的,你是谁?”
“果然!”
那人闻言,顿时冲身后一招手,几十名骑士全部下马,随他单膝跪倒在地,“末将,护漕总兵官,田文,见过兵部尚书,赈灾将军赵恪大人!见过兵部司戎,林意深大人!”
“你是护漕总兵?”
林意深眉头一皱,对于这人他虽然没有见过,但却有所了解,轻轻靠近赵飞扬耳旁,道:“飞扬兄,这个田文,或许是陈家的人,是陈志安一手把他从一个百夫长,提升上来,更在几年前将其
安置在漕道总兵官的位置上。”
“原来如此。”
赵飞扬轻轻颔首,心中留心起来,冲田文道:“你起来吧。看样子,你是来接我?”
“正是。”
田文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冲他们道:“末将原本在漕道上,听手下人来报,说二位大人已经来到当地,这才紧忙赶来迎驾,仓促之间,多有失礼之处,还望二位大人见谅”
“好说。”
赵飞扬肃穆道:“你能来迎驾,本官很高兴,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请大人垂训。”
“为何我这一路之上,连一家赈济场都没有,虽然你是护漕总兵官,不属于地方行政,但漕道两岸都是你的属地,这件事,你要怎么解释?”赵飞扬一上来就兴师问罪,显然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眼下不能确定天文立场,那莫不如先将其镇住,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果然,田文一听他这么说,顿时一怔,脸色十分不好看的道:“回禀大人,不是末将要为自己找借口回护,实在是有些事情末将心有余而力不足。”
“没钱吗?”
赵飞扬一语道破,冷笑着道:“要是你这么对别人说,或许还
有些用处,可你却忘了,本官主管兵部,天下兵马几乎所有奏销、军饷都要在兵部走账,你们护漕兵也是如此,朝廷近年以来,为经济计,连续三年加大漕运、护漕经费,仅仅去年交代你们手中的就有七十万之巨,可是你们才多少人?全部核算下来不过六千余众,哪怕你年年疏渠、大维漕道,也该有余才对,你敢当着我的面,说没钱?”
护漕兵丁,实际人数满编四千人,再加上帮助他们平日里做工工匠、厨子、马夫连同兵械储备、运输等等所有人算在一起,绝对超不过一千五百人,赵飞扬故意说出六千,是将他所有应变余地封死。
闻听此言,田文顿时表现出一副无奈样子,说实话,他的确没有想到赵飞扬会一开口就这么犀利,但是好在他早有准备,前番陈渊一共来过他们这三次,早就把一切给他安排好了。
田文道:“大人,您说的没错,我护漕兵丁满打满算也不够六千人,而且我们也没有年年大缮漕道,按理说的确应该有些余钱,可是您也是刚刚主掌兵部不是吗?之前兵部大案就是您查办的,对于他们那些人您不会不知道,朱蒙
等人怎么可能如数将军费下发出来?账面上七十万,末将也知道,可是实际送到我们手中的,不过才区区二十五万而已!”
“二十五万……”
赵飞扬深吸一口气,这种情况的确有存在的可能,但按照林意深说法,他田文应该是陈家之人,难道兵部也会这般克扣吗?
犹豫了一下,赵飞扬故意冷起面目,凛道:“你以为这么说,本官就会相信吗?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死人身上,这并不明智。”
“大人,末将绝无此意。”
田文说着,一声叹息,“就算是二十五万,我们护漕其实也用不完,毕竟人数太少,而且漕道多年以来时常修缮、维护,一般的风浪损耗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护漕手中还是有些余钱的。不过嘛……”
“不过什么?”
“不过自从江淮事发以后,末将就已经把所有余款拿出来,用以赈济灾民,您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派人随便查访,如有末将有一句假话,宁愿千刀万剐!”
田文言尽于此,用非常真诚的眼神,直视赵飞扬。
这一次,可是让赵飞扬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他很清楚自己这一路走来,花了多少时间
。
而对江淮各地官署来说,赈济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