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及此处,赵飞扬注意到,陈太后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恐惧表情。
她的那个样子,哪里还像是当朝的太后?
更加不像是经历过什么风雨的女人,有一种懵懂的无助,虽然她的情绪还十分平静,但越是如此,才更加能让人感受到可怕。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赵飞扬心中疑惑不已,而且他也猜到了,这件事或许就和自己父亲之后的遭遇,有关系。
向来,史书也好,还是什么其他地方的资料也罢,掺和到皇家事务过深的后果,都是非常恐怖的。
难以善终!
还是最好的结局……
陈太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她又抿了一口茶,好像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当年那场对于后宫的学习,血洗哀家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先皇虽然是以为武勋皇帝,但是多年以来,至少在哀家看来,他还是个很随和的人,也不会轻易妄动杀戮,那一次却不知道怎么了。”
“他竟然亲手斩杀了老皇爷留下的总管。”
“然后就是李公公……这么长时间你也应该看得出来,这老太监可不是省油的灯。”
对此,赵飞扬既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
“太后,您继续说,什么都不必问臣。”
陈太后笑了笑:“你不必这么谨慎,当今天下皇帝都不敢把你怎么样何况是一个老太监?”
“说点你不知道的,当初李公公也说过你的好话,他说你是这朝廷第一勋,所有人在你面前都要低下头来,包括他自己也是一样的。”
赵飞扬有点意外,但没有追问。
陈太后继续往下说:“李公公当时带着人马,将后宫封闭,所有宫门全部封锁,任何一个后宫中的人都不许随便行动,哀家也是一样。”
“那时候李公公特意派人在哀家的住处外,设立了两条封锁线,哀家不知道这是他的意思,还是先皇的意思。”
赵飞扬眉头一挑,为何太后要着重将这一句重复出来。
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得缘故?
无论是皇帝的意思,还是李公公的意思,那不都是对你的保护吗。
这也不成?
稍稍顿了一下,赵飞扬淡淡问道:“太后,您强调这这一句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哀家到今天也不为,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
“或许你觉得这无所谓,但是对哀家而言……你明白的。”
赵飞扬
微微点头,若这个说法是先皇的意思,可见在那种局面下,先皇还能想着她,对于宫里的女人来说,这是莫大殊荣。
当然如果这是李公公的安排,情况就要另当别论了。
“赵王爷,当时那一天,真是把哀家吓坏了,哀家从来以为自己胆量不错,就是一般男人也未必如我。”
“可是哪一天……”
“整个皇宫被一股血腥气笼罩着,外山上的乌鸦,都被吸引了过来。”
“在皇宫上空盘旋,哀鸣。”
“哀家因为在自己的宫廷中休息,所以并不清楚外面到底是一般什么样的场景,但那可怕的声音……”
“太可怕了……”
陈太后说着就竟然打了一个冷颤。
“那场屠杀血洗,进行了一天一夜。”
“等到第二天清晨时分,血腥气虽然还没有散去,但是整个皇宫终于又恢复到平静当中。”
“到了中午时分,你父亲,我父亲进宫了。”
“他们两个各自带着侍卫和兵马,将皇宫大内团团围住。”
“之后把每一个宫廷中老皇爷留下的太监,一个不留。”
“还有就是老皇爷之前留下的宫人,同样一个不剩。”
“等等。”
赵飞
扬忽然问道:“太后得意思是说,我父亲进宫是为了抓人的?”
“没错。”
“不对啊!”
赵飞扬很诧异“太后方才不是说经历了一夜血洗,怎么,血洗之后还有余生之徒?”
“不不。”
陈太后摇摇头:“余生之徒怎么会有?”
“所有被你父亲抓走的,都不知前夜的目标,他们的目标是谁,我不说难道你就不知道?”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不妨给你一个说法——外戚!”
赵飞扬心头一颤!
外戚!
莫非是先皇把老皇爷留下的那些……
后面的话,赵飞扬实在不敢想,在这样一个孝为天的时代,他要是把自己老爹的女人都给杀了,那可真是有悖人伦!
“哈哈哈,哀家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陈太后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