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一支蜡烛,这么看字多伤眼啊!”元宝提着灯笼进来,沈元惜眉宇间阴郁挥之不去,就连元宝也看出来她有心事了。 “姑娘为什么伤神?” 沈元惜揉了揉眉心,“元家出事了。” “那我们还去京城吗?”元宝顿时大惊失色,瞥了眼平铺在桌面上的信笺,看到零星几个字眼,有些焦躁。 赵晴婉在信中再三叮嘱,一定不要回来,现在回来就是羊入虎口,何三背上人命吃了大亏,因此何家现在只敢毁坏元家财物,不敢伤及人命。 沈元惜也正有此想法。 此番上京,她能见到宫里的贵人,何家这么疯,怕的就是她向贵人说些什么,才着急逼她回家主持大局。 沈元惜冷笑,将信笺挑在烛火上烧了。 元家最值钱的珍珠和银票她都带在车队里,只留了日常开销的钱在家,至于珠宝铺子,爱怎么砸怎么砸,反正日后都是要照价赔偿的。 她回信叫赵晴婉记好了账,准备到京城好好告一桩,木箱子里的凤冠就是保命符,只要何家不想被诛连全族,就动不得车队。 押货车队出行时可谓是轰轰烈烈,看热闹的百姓排出二里地,几乎整个河东郡都知道了元家替宫里的贵人打了件重要的首饰。 但实际上车队只有三辆马车,除沈元惜以外,就三个车夫和元宝元贵两个小孩,连镖师都没有请。 毕竟得了宫中准允,挂了面皇商的旗帜,一路上的流寇土匪虽然眼馋这只手无寸铁的肥羊,却都不敢动手。 沈元惜离开河东郡一个礼拜,路过好多城,也走了许多山野小道,至今一个收过路费的都没遇上。 甚至小城客栈的老板见了车队那面旗帜,对元家的人都殷勤的不得了,又是送瓜果又是送点心,一度让沈元惜怀疑这老板是不是另有所图。 直到车队休整的差不多了,准备继续赶路,客栈老板才忍不住凑到沈元惜面前,好奇问道:“小姑娘,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再等等吗?” “等什么?”沈元惜不解。 “等你家大人啊,不会就你一个小姑娘带着人出来行商吧?” 沈元惜点头,客栈老板大为震撼,“你一女子,生得这般模样,又是个千金小姐,嫁一个有钱的郎君相夫教子不好吗,何苦奔波呢?” 沈元惜但笑不语,元宝忍不住皱起眉头,语气也硬了许多:“这都是我家姑娘挣下的家业,她才不需要靠男人养呢!” 客栈老板打量着沈元惜,眼中带着置疑,明显是不信。 沈元惜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口舌,回头瞥了付正一眼,付正立刻会意,牵来了马车。 她没再多言,旋即上了马车,可怜巴巴的三辆马车挂着皇商旗帜出了城门。 只是刚出城走了二十多里地,天突然变了色,眼看着要落雨。 回城怕是来不及了,沈元惜吩咐三个车夫赶紧进马车避雨。 话音刚落,天空一声巨响,顿时大雨如注。 马儿嘶鸣几声,自觉躲到了树下。 这是很危险的行为,沈元惜叹了一口气,叫付正他们冒雨搭了个棚子,让马躲进去。 三个汉子干活麻利的很,一刻钟就用沈元惜提前备下的油纸伞面搭出了个简易的避雨棚。 三人被淋得浑身湿透,好在换洗的衣物带的足够多。 一行人在郊野小道上停了足足一个时辰,雨势没有丝毫收歇的架势。 眼看着天色在雨云的遮掩下越来越暗,沈元惜心道不妙,若是再这样下去,天黑前怕是赶不到下一个休憩的驿站。 人少最忌天黑赶路,尤其是荒野小路,这里不是现代,万一碰上猛兽就都完犊子了。 沈元惜搂紧被雷声吓得小脸煞白的元宝,低声安慰:“宝宝别怕,不会出事的。” “姑娘,天都要黑了,雨再不停怎么赶路啊。”元宝穿得轻薄,此时冷得瑟瑟发抖,沈元惜从大八宝柜中取出一件氅衣给她披上,语气温柔:“放心,我在呢。” 元宝听到这话,果真放松下来。 元贵忍不住越过隔板瞥了一眼沈元惜的神情,见她淡定如斯,才松了一口气。 大雨落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近黄昏才稍缓些许,彻底放晴时,天已经黑得彻底。 付正来请示沈元惜:“姑娘,雨停了了,继续赶路还是原地修整一晚?” 他心里想的周到,是想原地休整一晚,沈元惜果然也考虑的周全,她语气镇定,听不出任何情绪:“刚下过雨,道路泥泞不堪不便赶路,吃些干粮,原地休整一夜吧,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