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炬。 沈元惜晃了晃手中的蜜饯果干,笑道:“想吃吗?” “我从前出行都有几十侍者随行,锦衣玉食,哪里会馋你这点果干。”朝夕偏过头,说话间嘴里被塞了一颗杏子干。 沈元惜无语:“大少爷,那你是怎么沦落到被土匪追杀的?” “我兄长为了谋夺家业,想趁我出门办事要我的命,故意害得我与侍从走散,置我于险境。”朝夕嚼了果干,神情认真。 沈元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不信?”朝夕急了。 沈元惜摇摇头,其实从朝夕的行为举止不难看出他出身显赫,那些个公亲贵族家中虽然子嗣众多,但为了家业就残害亲兄弟,着实有些离谱。 朝夕的话她半信半疑,继续追问道:“你父亲难道都不管这些事吗?” “他说过,死在亲兄弟手里的都是没用的废物,他才不会为了废物惋惜。”朝夕眸色微暗。 沈元惜神色震惊,虽然知道社会弱肉强食,但虎毒不食子,儿子互相残害,当爹的都不带管一管的吗? 什么家庭,需要像养蛊一样养儿子?当是皇家夺嫡呢? 沈元惜看向朝夕的眼神中带了同情,少年似乎很不喜欢别人这么看他,倔强的别过头,闷闷道:“这次是我棋差一招,不过还要多谢你,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脱身。” “嘶!”朝夕面带疑惑,“你掐我做什么,我又哪里得罪你了吗?” “你觉得,兄弟之间互相残杀很正常?”沈元惜大为震撼。 “别人家我不知道,但我家向来如此,我父亲也是踩着兄弟的尸骨才有今天。”朝夕语气平淡,并没有因为亲兄长要杀自己而过多伤心,满脸写着等我回去一定要他的命。 沈元惜又掐了他一把,“那哪里是家,简直是养蛊场,你不会还打算回去吧?” “我若不回去,还能去哪?即便我不回去,只要我还活着一日,就永无宁日。”朝夕苦笑着看着沈元惜,“你一商户女,看起来都还没及笄,哪里晓得这些险恶。” “你也没大多少。”都还没成年呢,沈元惜想。 放在法治社会,打游戏都要受到限制的年龄,在古代竟然会被亲生父亲放弃,被哥哥暗算。 真是,想不让人心疼都难啊。 沈元惜承认她有见色起意的成分,想了又想,还是把话说出了口:“要不,你跟着我吧?” 朝夕甚至都没有考虑,摇了摇头直接拒绝。 “你别小瞧我,我可是有许多赚钱的法子,多一张嘴吃饭,我还是养得起的。” “我不瞎,知道你很厉害,但我是个大麻烦,把我带在身边,会惹祸上身的。”朝夕神情黯然,自嘲般笑了笑,“你不是明哲保身吗?怎么,不怕惹麻烦了?” “你不怕,我还怕你再坑我一回呢。” 沈元惜哑然,很想穿回十几分钟前甩嘴欠脚欠的自己一耳刮子。 “是我不好,如果再有这种事,我一定不会把你交出去了,好吗?” “不好。”朝夕瞥她一眼,凉飕飕道:“以为说两句好话我就能忘了刚才的事吗?” “那你想怎样?”沈元惜头一次对一个刚认识的人有这么大的耐心,见朝夕软硬不吃,有些怒了,“不是我派人追杀你的,你和我摆什么脸色?” “我才是被连累的那个。”沈元惜语气不耐:“我好心提出收留你,你自己爱作践自己,我管不着,也懒得管了。” 语罢,她不等朝夕反应,敲了敲车窗,里面有个胡子拉碴的草寇凑了过来,笑得一脸殷勤,嗓门如铜锣般震耳欲聋:“大嫂!什么吩咐?” “别这么叫我,把他扔出去,我不和他坐一辆马车。”沈元惜扶额,指了指朝夕。 “别!”朝夕面露慌张,奈何沈元惜心如匪石,决定了的事毫无转圜的余地。 她就靠在那里,朝夕被拉出去时,眼皮都不带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