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一片静寂。
萧云独坐在御案前,垂首暗伤。
那悲切的眼神,仿佛在这一瞬间历经了世间所有的伤痛。
心如刀割。
看得出,大将军王这次病危,着实令萧云倍受打击,心神俱伤。
他想不通,为什么总有人想要谋害大将军王呢?
就因为大将军王是保皇派?
就因为大将军王乃大胤军中第一人?
虽未曾一睹大将军王的风采。
可一个拖着病体,不惜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要领军收复失地的将军,他有何错?
为什么就这么不受人待见?
萧云想大声问。
问天!
问地!
却问不出口。
对来报士兵一番询问后,得知大将军王的身体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再不想办法化脓,缓解伤势,很有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就得离去。
萧云心痛啊。
大将军王也不过三十有九,却因久战沙场,伤痕累累,在如此年龄就快要油尽灯枯了。
而令萧云更伤神的,还是一旦大将军王有失,谁能坐镇宁州?
谁又能接替大将军王,率领将士收复宁州?
这些事,在这一刻一股脑的全都压在了萧云一个人的身上。
此刻,他已经在奉天殿独自坐了半个时辰了。
方鸿儒、刘谨、冯
文胜,全都被他赶出了奉天殿。
谁也不想见。
可又不得不见。
再伤心,再愤怒,再忧愁,为了大胤的江山,他也得振作起来。
呼!
深吸了一口气,萧云缓缓抬起了他那充满悲伤的脸庞。
在脸庞上还挂着几滴悬而未落的眼泪。
他抬手轻轻擦掉,强作坚强的向殿外喊了一声:“刘谨!”
听到殿里萧云的声音,一直在殿外担忧不已的刘谨、方鸿儒他们顿时松了一口气,满是愁容的脸上也瞬间露出一丝笑容。
随即,几人迅速一起进入殿上。
“陛下,保重龙体!”
“陛下,大将军王福大命大,定不会有事!还望陛下以龙体为重,万不可过于伤神。”
萧云深呼吸一口气,沉吟道:“刘谨,火速派人,将大将军王接回京城!大将军王身体抱恙,一路上不仅要快,还要稳!若大将军王有失,朕要你脑袋!”
“奴才遵旨!”
刘谨急忙应声道,心里却是苦涩不已。
这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办不好,自己小命不保。
萧云又看向其他人,继续道:“至于宁州,八百里加急,令宁州副将李纯汝暂时接管宁州所有军务。整顿兵马,严阵以待,以防南越、齐国反/攻!切忌,
万不可轻易出兵!”
李纯汝,大将军王身边的副手。
原宁州守将。
其人进取不足,守城有余。
所以萧云才会下这样的旨意,命令其只守不攻。
说罢,萧云似有些累,闭目好一会,他又睁眼道:“宁州临近潼城,潼城乃兴王封地……着兴王火速派遣一万兵马,协助李纯汝防守宁州!不得有误!”
连下三道圣旨。
安排好这一切后,萧云悬掉着的心这才稍安。
随后,他长嘘一口气,看看方鸿儒,想了想,开口道:“摊丁入亩,暂时搁置!方公暂时也不用去淮南了,继续留在京城。”
“陛下,为何?”方鸿儒诧异道。
明明知道淮南贪污横行,为何要继续放纵?
萧云无力道:“方公之心,朕明白!朕也想查个清楚,将那些害群之马统统绳之以法,以儆效尤!可局势有变,朕不得不为大局考虑!”
方鸿儒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反应过来。
他上前一步,凝视萧云,拱手道:“陛下,若是担心那些人反弹,大可不必!”
不等他说完,萧云就摆手打断道:“朕不是担心淮南那边,而是朝中大臣和各地藩王!一旦大将军王真要出事,那时朝中必然大乱,各地藩王兴许
会趁机作乱!你可明白?”
这么一说,方鸿儒就明白了。
大将军王突然病危,确实非常棘手。
如今朝中看似稳定,其实暗中一直是波涛汹涌。
以周文宣为首的那些人,从未放弃过在朝中只手遮天,权倾朝野。
甚至另立新君!
而各地藩王,更是早有异心,一直在暗中蠢蠢欲动。
至于这些人为何至今没敢轻举妄动。
不是萧云这个皇帝有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