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
萧长恭浑浑噩噩的走出皇宫。
宫门外,那辆豪华而奢侈的马车在风雪中,一刻不曾离开。
见到萧长恭出来,站在马车旁,冷得不停搓手,不时对着手哈口气的老马夫立马迎了上去。
“小主子,出什么事了,你脸色这么难看?”
萧长恭没说话,只微微摇了摇头。
待钻进马车里后,萧长恭仿佛才似魂归本体的回过神来。
然后满脸惆怅的长吸口气,这才缓缓道:“中书省,废了!传承千百年的丞相制度,废了!”
简短的两句话,却如惊天巨雷一般,令双手紧握缰绳,正在赶着马车往回去的老马夫惊得差些没一下子从马车上摔下去。
这老马夫姓赵,是军中老卒,大家都叫他赵老头。
他不懂什么政治。
可他知道中书省和丞相制度,那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现在说废就废了?
他有些不敢信。
待稳住拉车的马匹后,赵老头撇过头,一脸不敢置信道:“他,他怎么敢?朝中就无人反对?”
听到,萧长恭嘴里不禁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森森冷笑。
起初他也是这么想的。
中书省、丞相制度,传承了千百年,绝不是谁说废就可轻废的。
可现在
他想明白了。
人家那压根就不是在跟你商量,也许人家是早就废了,只是还没有明发天下罢了。
甚至也许人家就是在等着他主动上门,主动请辞右相之职。
此刻,回想起自己刚才在奉天殿里的表现,萧长恭狠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肠子都悔青了。
自以为是在试探皇上的态度。
其实却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他也是后知后觉,现在才回过味来。
“他,比小时候一起读书时聪明多了。小时候,他笨得像只猪,没想到,几年不见,曾经的那只猪反倒成了气候!”
马车里传来萧长恭咬牙切齿的声音,并伴随着紧握拳头的咯咯声响。
“这次,就连爷爷也失策,着了他的道!”
赵老头一听顿时脸色大变,他没见过萧云,不知其人。
可从萧长恭的话里,他听出了一丝危险。
“小主子,那我们要马上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嘛?”赵老头眉头紧锁,满脸担忧。
离开?
只怕现在想离开,也离开不了了。
萧长恭心里明白,若他是皇帝,那么他就绝不会允许自己再轻易离开京城半步。
“离开之事,稍后再说!”蹙眉沉吟良久,萧长恭才深呼吸道:“先去拜访一下开国公
!老国公乃爷爷多年好友,我进京了,若不去拜访,有失礼数。爷爷知道了,也定会不满。”
“是!”
老赵头点点头,不再多言,赶着马车就去了开国公府。
不过萧长恭却并没如愿的见到开国公,而是在门外吃了个闭门羹。
开国公府连门都没让他进,就以开国公不在府上为由,就把他打发走了。
后,他又去了成国公、卫国公、颖川侯等人府上。
结果竟出奇的一致,这些人,没有一个人出面与他相见,都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他给打发了。
这,也使得萧长恭的心里越发的感到不安。
进城时的那种自信和从容,也在一次次的碰壁下渐渐的被消耗殆尽。
他非愚蠢之人,反而很聪明。
这些人都选择了闭门不见,他又岂会看不出这背后所隐藏的危机。
不过在一番深思熟虑后,他并没有害怕的立马就连夜逃离京城,而是选择了留下。
他有自信,哪怕京城暗藏危机,他也绝不会有事。
因为,他是北凉王长子长孙,未来的北凉王。
在他看来,只要萧云没有脑子进水,就绝不会选择在京城对他下手。
一旦萧云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他这个未来北凉王动手,那
必然会引起天下藩王不满,从而起兵。
而他去了开国公、成国公他们这些人的府上之事,萧云在次日一早就知道了。
看完刘安送来的秘奏,萧云嗤之以鼻的冷笑:“天下藩王一般黑!”
说完这话,萧云就将秘奏扔进了火炉烧了。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萧长恭明显老实了很多,就待在酒楼里等罗猛被释放,其它地方哪也不去。
而在这几天里,萧云也没有闲着。
武举,终于召开了。
就在京城,就在凯旋门外。
巨大的擂台在工部的连日赶工下,总算是如期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