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凯旋门外。
擂台上。
在所有人眉头紧锁,满是不解的目光下,只见重新跳上擂台的薛大牛咔嚓一声,紧咬牙关,硬生生将被徐敬祖打得脱臼的两条手臂给掰了回来。
光是看着,就令在场所有人无不头皮发麻。
这得多痛啊?
而在霎那间,在他那鲜血淋漓的脸上,几乎肉眼可见的瞬间渗出了无数珍珠般大小的冷汗,整个人瞬间湿透。
可薛大牛却硬生生的没有吭一声。
所有人愣住了。
心里震惊不已。
这他娘的是个狠人啊!
在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薛大牛,看着他这个种地的汉子。
他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喊一声。
只是默默的从身上,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块血布。
这块血布看着很是破。
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枯发黑。
所有人看着不由的更懵了,这里是武举现场,他拿块破血布出来干什么?
就在众人百思不解时,薛大牛丝毫不在意他们异样的目光,自顾自的将那块破血布慢慢的缠在了右手臂上。
他的右手臂在被徐敬祖打的时候,骨头被伤着了。
若是别人,或许早就哭喊着找大夫了,不比了。
可他没有。
状元不状元的,薛大牛没想过。
虽说他是个种地的,没什么文化,连自己的名字,他都不会写。
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他心里清楚,这是他唯一可能改变自己,改变一家人命运的机会。
他不能,也绝不会放弃。
他要打,他要战斗到最后,直到倒下为止。
至于身上的伤,他不在乎,只要还一口气,只要还能挥得出拳头,他就要比下去。
轻轻抚摸着被他缠在右手臂上的那块血布,他的脸上不自禁的浮现起一抹坚毅。
坚定的眼神,让他心中战斗下去的想法,不由的更加坚定。
脑海中,也不禁回想起那一夜,那个种了一辈子地,却为两个儿子娶不到媳妇而愁得半头白发的老父亲对他说的那些话。
“大牛,这块血布你带着。”
“这是你祖祖唯一留下的东西。”
“记住,我薛家男儿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
“出去了,就别再回来!一定要在外面闯出一翻天地!”
话不多,可却让薛大牛更加坚定了要走出薛家村,参加武举的想法。
金戈铁马去,马革裹尸还。
这十个字是何意思,薛大牛不懂。
可却是他薛家祖祖一生的写照。
他祖祖就是一个连名字都没留下,籍籍无名的小兵。
可却在战场上厮杀
了一生。
十八岁投军,三十七岁战死沙场。
给后世子孙留下的,也只有这一块在他人眼里毫不起眼的血布。
可对于薛大牛来说,却是无比的珍贵和重要。
因为,他也走上了他祖祖的路。
而他也坚信,带着这块血布,他也一定会沿着他祖祖曾经走过的路坚定的走下去。
虏塞兵气连云屯,战场白骨缠草根。
他不怕死。
在这一刻,在他的眼中,仿佛看见了那个他从不曾谋面的祖祖,那是一个瘦弱,眼神却无比犀利的老兵。
老兵咧着嘴,舔着脸上敌人的血,回眸朝他一笑。
无声。
却又似说了许多。
暗暗紧握了一下拳头,薛大牛从无数思绪中回过神来。
此刻,他整个人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坚定的眼神令人可敬而又可怕。
他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是缓缓转过身,看向徐敬祖,然后抬起缠着血布的右手,指着徐敬祖,说了四个字。
“他,交给我!”
简短的四个字,充满了坚决,还有内心的那一丝丝不甘。
然而,就在他说完这四个字后,在一旁负责监督的杨清却站了出来,面无表情道:“对不起,你已经被淘汰了!请你立刻下去,否则本官就要将羽林军将你轰下擂台了!”
按照武举规则,被徐敬祖扔下擂台的他,确实已经算是被淘汰了。
虽说不少人都对其心生同情,可规则就是规则。
观台上,一直在看着这一切的萧云却开口了,他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
刚刚薛大牛跟徐敬祖的打斗,虽说薛大牛最后输了。
不过却给萧云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
能在徐敬祖手下撑那么久,还能再上擂台,还要再打,在萧云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