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匡连海愣怔瞬息。
师妹这话又是天降惊喜。
可如今时机未到，太早扯出阴山剑客只会有害无利。
思此，他垂下眸子，沉吟片刻：“确实有可能。”
微顿，“不过我们手上没有确凿的证据，还需从长计议。”
潘玉闻言也赞同地点点头。
久违的春游在熹微霞光中结束。
回府途中，匡连海给潘玉买她从前总念念不忘挂在嘴边的糕点。
街道上是农忙归来的人们，疲惫脸颊盈满充实愉悦。
说笑喧闹下，奔赴家园。
匡连海迎着人潮，一眼便望见自己的师妹。
夕阳拉长她的影子，周身散着暖洋洋的橘金光芒，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等待自己。
仿若普通人家的妻子等待她的丈夫。
匡连海不禁一瞬晃神。
压抑住心口肿胀。
修长身形几步穿过人潮，在师妹身前站定。
看少女抬头望来，对方身体被自己的影子完完全全包裹住。
弯眸轻笑，他将裹满点心的油纸包递去。
来往人流如织。
暮色于飞花流萤般的零星灯火中降临。
惊蛰便过去了。
褪去寒冬残冷，暖意正向大地张开怀抱。
——
接下来的几日都十分平淡。
匡连海仍照上辈子潜入白马寺，之后又将李玉良与鬼狐狸被太平公主藏在寺中之事告知武三思。
不出所料。
武三思让他与阴山剑客在李玉良被转移出京的途中抓住李玉良。
同阴山剑客计划好后，匡连海给自己倒了杯清茶。
他垂眸看向杯中茶叶沉浮。
眸底暗色翻涌。
须臾后想起什么愉悦的事般勾了勾唇。
很快，便等到了李玉良动身的日子。
他们使计绊住鬼狐狸，阴山剑客同寒枫纠打。
匡连海则追去落荒而逃的李玉良。
毫无功夫的李玉良怎么可能跑得过匡连海。
他被逼至悬崖。
“你，你是谁？”
碎石不断自脚边落下，李玉良颤抖声音问道。
匡连海十分配合地拉下面纱。
对方大惊失色：“是你？！”
他勾唇一笑，眸底却满是冰寒，“你想我可能放过你吗？”
李玉良被吓得不轻，嘴里直念叨：“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许是对方威压过于迫人，李玉良好似忘记脚后便是悬崖，忍不住一步步后退。
匡连海被吵得有些不耐烦。
虽说这辈子不打算在这里抓住李玉良。
但也不打算让对方好过。
他复而嗤笑出声。
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运劲伸手击向对方。
本就在悬崖边上，更别说李玉良根本挡不住匡连海这一击。
他大叫一声。
直直摔了下去。
匡连海站至崖边，睨了眼已不见人影，漆黑的崖底。
愉悦不可抑制地自心口蔓延全身。
令他浑身舒爽。
若这次，李玉良死了，那也不错。
若他同上辈子一样没死，最好不过。
——那就让师妹对他的情彻底死去。
匡连海凤眸微垂，眸光含有几丝掌控者对蝼蚁的怜悯。
李玉良，身死还是师妹对你的情死，
二选一，你要怎么选呢？
他噙起笑，狠厉非凡。
注意到李玉良坠崖的几人纷纷停下动作，惊恐地向崖边奔去。
匡连海拉好面纱，同阴山剑客趁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