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他们之间天堑般的距离。
师妹随手送他的剑穗,锦绸料子是出生来从未触过的细腻。
香囊上的刺绣,精致到刺伤匡连海的眼睛。
里面贵如金的安眠香,不过是达官贵人家中夜夜长燃的寻常之物。
少女的温暖如罂粟,他渴求沉溺却无比清醒地明白需要远离。
匡连海不知道他是怎么喜欢上潘玉的。
明明每日都在心底一遍遍说,不要看着她了。
视线还是会紧紧跟随对方蹦蹦跳跳的身影,而后笑出声来。
为什么呢?
或许是纵容着少女的一切,不自觉也纵容了他的心吧。
不知过去多久,匡连海将剑穗香囊握于手中,贴向胸口。
他抱臂,头埋向膝骨,四肢缓缓蜷缩。
却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每当眼前满是少女一颦一笑挥之不去,残忍的身份差距致使他藏起来发疯般练剑。
匡连海哭着想,自己或许不该那样冷漠的。
让师妹以为自己讨厌她。
可他其实好喜欢好喜欢师妹。
但他怎么配呢?
他是沟渠里一株野草,贪妄每一缕阳光却会因身处阴暗太久轻易便被灼伤。
他同师妹从来不是日与月平行永不交集。
而是黑夜与黎明的交替,明明见过清晨之绚烂,却永不可及那明亮的白昼。
好了,看吧。
他本就一无所有。
而今,更一无所有了。
——
匡连海的心一天天冰封下沉。
强迫自己忽略那些翻涌的情感。
直至他生辰那日。
许久许久没出现在院中的少女竟然来了。
恍惚中匡连海以为出现了幻觉。
视线发散头脑都有些晕眩。
少女拿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木盒,放于桌案。
别扭地移开眼,“这个……因为早就买好了,还是送给大师兄当做之前不懂事的赔礼吧。”
她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匡连海说不来心脏骤然崩塌的声响是什么。
只是照着心底呼之欲出的想法做了。
他迅速地,紧紧地拉住少女的手。
就像她曾拉住自己那样。
至于后来发生什么已经没关系了。
自那以后,匡连海再没躲过潘玉。
——
而这次,是多年前那日后的第一次,
匡连海躲起了他的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