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关之事就此告一段落。
不久,又传来云里花与武官龙双双自尽于狱中的消息。
阴山剑客的死,给武三思带来不少麻烦。
匡连海却悄无声息找上门。
武三思此刻看向这年轻人,第一次发觉或许彻底低估了对方。
他不再是以往那副顺从模样,反而看自己像在看一件可以任意抉择的物什。
不禁想发火,却被对方幽深如地狱的眼神吓得瑟缩。
阴山剑客已死,匡连海想杀他,易如反掌。
武三思善于审时度势,终满心憋闷将怒气咽下。
却蓦然听对方道,
“武大人,金县令已被狄仁杰怀疑,几日后开堂审理,您要提前和他打好招呼,把罪责全推到阴山剑客身上才是。”
“尸体不会说话,想彻底脱身,您得好好利用阴山剑客。”
“多年最信任的管家背叛自己,贪污枉上,甚至逼死自己的侄子。”
“您得病,且需大病一场!”
武三思一惊,似没想到匡连海竟帮他想好退路。
匡连海也不难猜出对方那惊疑目光所为何事。
只勾唇,“我与您是一根绳上的人,不帮您又帮谁呢?”
他尾音一转,陡然压低嗓音,“可自此以后,您权当从不认识我,我也便当从没有这些记忆。”
“这不是交易,我有您的把柄与证据,您却没有我的证据。阴山剑客死了,您杀不了我——所以武大人也别想着对潘玉出手,否则我第一个来要你的命!”
匡连海丝毫不顾对方拍案而起,破口大骂。
只冷笑出声,折身离开。
夜色浓重,吞咽无数朝堂秘事。
除过匡连海与武三思,无人可知那晚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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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历二年五月二十五日,陶甘搜查阴山剑客府邸,找到匡连海另一块玉佩。
同日,查出其曾暗购地契,置办宅邸妄图栽桩陷害匡连海。
圣历二年五月二十六日,李玉良被发现自杀于枫林镇外山一处土屋,留遗书一封,上书,“众人皆醉我独醒!我李家世代忠良,今以死明志!”
鬼狐狸至今不见踪影。
圣历二年五月二十七日,狄仁杰一行人回至京城,玉佩物归原主,匡连海家中养伤。
圣历二年五月三十日,狄仁杰殿审长城坍塌一案,武帝垂帘听审。
原太平公主手下将领寒枫煽动边关十二万大军,私藏钦犯,同鬼狐狸杀死枫林县县令并放火烧毁县衙,念其曾旧功,免去株连九族,判处死刑。
龙关县令黄胜贤当堂指认画像之人偷窃梁王玉牌,同其假借梁王之势,构陷逼死李昭德、潘有利,武官龙等人。
梁王武三思当庭大怒,晕倒不省人事。
武帝唤太医,命梁王于府中安神养息。
黄圣贤判处死刑。
罪魁祸首竟乃蛰伏于梁王身侧多年的江湖之人,令数位大员乃至皇帝侄孙都惨遭冤死。
奈何其不久前身死,无法判决,朝堂哗然。
圣历二年六月十八日,突厥来犯,朝堂失武官龙此等骁勇将领,满朝文武一时无人应举。
午,宰相狄仁杰举荐匡连海。
晚,梁王武三思举荐匡连海。
圣历二年六月二十日,匡连海自荐,武帝暗中特旨召见。
喜于招揽人才,命三千精兵同其潜往边境,实施斩首。边关数万军队,予特权调令。
圣历二年八月二十五日,匡连海携敌将头颅,突厥退兵。名震天下,大胜回京。
斩数百首级,军功八转。封上轻车都尉,赏地十顷。
……
久视二年七月十七日,前工部尚书之女潘玉二十七月孝期满。
次日,上护军匡连海上书辞官,武帝痛心欲留。奈上护军去意已决,武帝予每月原禄半数,赐田地,留其位可随时归朝。
久视二年七月二十日,匡连海同前工部尚书之女潘玉回至天山。
后,隐世闲游。
久视二年腊月十一日,两人回京扫墓祭拜,狄仁杰传信欲见匡连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