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步步,怂恿弟弟靖王掌握大局。暗中指示萧家放弃兵权,让郑丞相出兵。只为了目睹今日“父子”相残的一幕!
陈朝奕冷笑道:“靖王和父皇同室操戈,必然两败俱伤。这时候,再将云小驸马手到擒来。加上我们安排在两大营的人马一起出动,就算是郑君琰也奈何不得我们。”
闻言,一向少年老成的萧陌,也勃然变色:“殿下在云缨身边安排了人?”
陈朝奕冷笑道:“不错。据汤恩和说,郑君琰和云缨之间关系暧昧得很。难得郑君琰有个弱点,不如我来亲手帮他毁了。”
萧陌皱起了眉头,按下心底的不安。良久才道:“殿下,云缨不可以杀掉。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和大局无关。”
陈朝奕忽然轻轻笑了起来:“萧陌,有的时候你很残忍。弹指间,算尽了机关。有的时候你也很仁慈……那云缨,直接杀了便好。何必心慈手软。”
萧陌摇了摇头:“云缨活着才有用处。死了只能激怒郑君琰。”
他稍微露出温柔之色,不自觉地回忆初见的那晚——细雨蒙蒙,桃花树掩隐的八角亭下。白衣少女手提莲花灯,俏丽如桃花仙子。
后来,她误入皇宫。保持着和他不近不远的关系。有的时候还会傻傻盯着自己看,笑的一片天真。他不是不明白这个小姑娘的心意,只是他也好,郑君琰也好,都是要夺天下的人,怎么舍得让她卷入其中。
这是一场男人之间的角逐。
一旦女人参与了,只有落花坠楼人的下场。
——“怎么说都要再见一面。”
再说乾清门这边。
眼下,陆海楼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兵临城下。”
在远方连绵起伏的西山上,太阳只剩下最后一角的火红。晚风席席吹来,带来了鲜花的馥郁和炊烟的撩人。
就是在这样一个苍凉黄晕中,在巍峨高大,矗立了四百年之久的皇宫大门前。几千名黑甲铁骑默然重重围住了皇宫。每个人都下马持着武器。
没有口令也没有指挥,但是所有在场的考生都一言不发地聚成一团。小心翼翼地站在场地正中间。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带着恐惧。
但自古以来,总是少不了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的人——
一个青年书生站了出来,晚风吹得他粗布袍子前后摆撩起老高。他对着金銮殿方向磕了三个头。转身大声问道:“陛下在哪里?!”
“陛下?!哈哈哈!”坐在正中间銮驾上的靖王仰天长笑。笑声中透露着几丝得意,也有几丝悲切:“不就在你面前吗?!”
那书生大声喊道:“在下读书为的是效忠君王,为民谋福。不是为了给国贼当帮手!你不忠不孝,身为王子,却带领数千铁骑包围皇宫。妄图偷天换日!如此忤逆,何以立国?!”
靖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书生昂起头,大义凌然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金陵响水县案首,董弗之。”
靖王点点头,笑道:“你倒是个有骨气的。这让我想到了前礼部尚书常棣。常老师他也说过——人生天地之间,不过忠孝礼义四字而已。”复添了一句:“老师去世了,可惜了宰相之才。”
挥了挥手:“董弗之,你走吧。”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只听靖王缓缓道:“当年唐太宗玄武门事变,弑兄夺父位。但是史书称他为一代明君。所以,怎么登上那个位置不重要。登上去之后,做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本王不为难你,也不怕日后刀笔之吏的讨伐。”
董弗之走了。果然没有人拦他。
又有三个秀才出来辱骂靖王,骂的比董弗之更狠。但靖王说:“东施效颦而已。”遂下令杀了这三个人。
陆海楼看着靖王,微微摇了摇头——心思不小。既立了威严,又没有“弑杀”的坏名声……好个靖王陈朝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