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陈丰悠悠转醒才恍觉宿醉的可怕,揉着晕沉沉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自己倒了杯冷水冷静大脑。
扶着桌子站了好一会儿,终于清醒过来,这才看向了桌面上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残羹冷炙。
杜立的杯子里,还剩了半杯酒,想来是自己昨日里的醉话惊到他了。
昨日里借着酒气将太子李建成的心思说了个似是而非,若是这样杜立都能不惊不慌,陈丰到是要怀疑他杜家对李世民到底有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衷心了。
接下来就该他无所事事了,他就只管看看书喝喝茶、欣赏欣赏美人就是了,书中有词曰美人如画,故人诚不欺我也。
看着秦素善坐在一边,时不时添茶研磨,当真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精神享受。
清闲的日子不过三四日,杜立又一次找上门来,见到秦素善也顾不上打招呼,径自拉着陈丰坐着马车就朝秦王府去了。
杜立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一路上不发一言。陈丰暗道,怕是关于太子李建成的事情,秦王府有了消息,看样子还不是什么好消息。
一眼望去,秦王府的建筑并不如太子府华美,亦不如太子府雍容,但是通体
透着一股子简单大气,对于陈丰来说,秦王府的风格更让他觉得受用。
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书房,等小厮离开之后杜立才敲响书房的门,听到里面一声低沉的“进来”,杜立推门而入。
书房里此时已有不少人,长孙无忌、尉迟恭、房玄龄、杜如晦、宇文士及、高士廉、侯君集、程知节、秦琼、段志玄、屈突通、张士贵,几乎历史上玄武门之变李世民这边的那几位都到齐了。
待陈丰和杜立并排站好准备给李世民请安见礼,李世民却一挥手,“免礼了”,之后竟直接朝着陈丰而来,“先生可知道太子的计划?”
陈丰也没有料到李世民竟如此坦诚,开门见山,一时之间也有些懵,却不料,他这一反应刚好让李世民放下了心中的猜疑。
那日杜立和杜如晦说起太子意图加害与他之时,他正巧也在,听闻陈丰是半醉半醒之际说了这话,并不确定是否可信。
陈丰本就是太子的人,若这一切都是太子的计谋,借着杜立之口让他对太子起了嫌疑,进而生出加害之心,届时若太子没有半点行动,那就尽是他秦王一人的过错了。
皇位他着实不
是非要不可,但那史官麟笔之下,他并不想留下弑兄的恶名。
可此事到底关系到自己这一班人马的生死存亡,由不得他不重视,遂派人前去查探,却不想,这一查之下,果见端倪。原来他的好大哥对他,早已心生不满,意图置他于死地也不是一两天的念头。
就算如此,李世民依旧不能确认,那到底是太子的真正意图还是请君入瓮之计,遂将陈丰找来一探究竟。此时一见陈丰眼神迷茫似对当日之事并无印象,李世民猜度,当日之事,多半是真的了。
“先生酒后真言,吾兄太子要加害于我可是真切?”
“这?”他陈丰面露惊疑,看向杜立的眼神之中充满了震惊,待看到杜立略有躲闪的神色之时,忽然苦笑了一下,“秦王殿下,某自认身份低微,亦不愿成为旁人手中的棋子。”
李世民也愣了一瞬,似是没想到这小小庶民能说出这般言论,随后释然,十八岁便能在太子身边谋略之人,能差到哪里去?
想通这一点,李世民亲手拉着陈丰的衣袖,将陈丰引入席间,“先生请坐。”
位置在天策府属官的下手,最末尾的位置,但能和众
位元老同席而坐,已是莫大的恩典,更遑论还是秦王亲自相邀。
最让陈丰意想不到的是,李世民并没有回到首位,竟在他下手的位置落座。见此,陈丰面上一惊,目光不动声色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李世民及天策府属臣似均未觉不妥。
“先生对太子的计划可有了解?”李世民试探的问道。
垂首,掩下眼底的情绪,他是不相信天策府诸将一无所获,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位还没有完全相信自己,“某所知不多,殿下应以尽数知晓。”
并非不愿说,而是他本为太子属臣,若是在秦王这里落得出卖旧主以求安稳的印象,恐怕亦是得不到秦王的重用,日后必定猜疑不断,与其如此,倒不如最初就让秦王的人自己去查,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李世民怕也和历史上相去甚远。
果然随着他话音落下,书房里便隐约有出气的声音传来,看来这一次是赌对了。
当即李世民也不再啰嗦,朝着陈丰微微颔首便起身回了主位落座。
看着坐在对面不断朝着自己露出谄媚笑意的杜立,陈丰没好气的偏过头不愿继续看他。
而杜如晦已将他们打探到的情
况一一言明,待杜如晦落座,书房内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爆发了一阵压抑之下热烈的讨论。
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