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陈丰怕是也还并不知晓,宫中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便又给他找了一个麻烦,或者说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直到不久的将来,陈丰接到第一个被送到他的手上劳动改造的官员时,他还很懵。此为后话,暂且不说。
陈丰正在酒楼与掌柜一起查验今天的账目,最主要的自然还是要看看在那些位大人的身上搜刮出了多少财富。
这些,当然是不会再还回去了,进了陈丰口袋的东西,当真是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众位累得直不起腰的大人们回来之后便看见陈丰正在欢快的数钱,心里不知道有多郁闷,不过纵算是如此,亦只能认命。
眼神从那些大人手中的小篮子上掠过,陈丰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上前将坐在一边的农妇请了过来,“大姐,您给瞧瞧,这些人篮子中的野菜若是售卖,能值多少钱吧。”
那农妇事先并不知晓这些人的身份,她本是在街边卖野菜,后来陈丰路过,便将她手中的野菜尽数买走了,并且还多给了她二十个钱,说是请她上门来帮忙。
有这样的好事,她当然不会推脱,收了篮子便跟
着陈丰来了这看起来富丽堂皇的酒楼,在此之前,她可是连进来都不敢。
这样的酒楼,就算是在门口经过都会被店门口的小二哥给赶走的,更不要说能进来坐,陈丰还命人送了好吃的甜点,甜腻软糯,她不舍得吃,便用麻布包了起来,放在篮子中准备带回去,陈丰见状还多送了她一盘,她心中感激,此时听见陈丰的要求,自然是要出力的。
“这一篮,在街上吆喝,应该能卖上五文钱。”那大姐指着第一个走进来的大人说道。
“这么多,只能卖五文钱?”那位大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农妇。
“这位小哥,不是我说,您这一份能卖五文已经是多给你的了。”那大姐见他反驳,当即开口说道,“我们寻常时候在街上卖野菜,这枯草叶和根上的泥土都要清理干净人家才喜欢的。”
说完,那大姐还同情的看了一眼那位大人,“若是运气不好,您这个都要砸在手里的。”不管那位大人是什么反应,大姐已经朝着第二位大人走过去了。
而陈丰朝着一边的店小二点头示意之后,那店小二便端着托盘走到了第一位大人的身边,从托盘之中数
出了五个铜板递给了第一位大人。
“这些四文钱。”
“这些七文钱。”
那大姐每走到一位大人面前,便会翻翻他们篮子中的菜,之后方才报出价格,而后跟在大姐身边的小二哥便会从手中的托盘之中检出相应数量的铜板递给那位大人。
最多一人十一个铜板,最少一人,才得了三枚。分发到最后一人,小二哥托盘上本来的一千枚铜板,竟还有大半。
将大姐送走之后,陈丰看向了愣愣的捏着自己手中铜板的众人,心中亦是叹息了一声,至此,他们应该体会到百姓赚钱的难度了吧,也应该对民生有了一定的了解,但凡是个心中有百姓的人,此番回去之后,定会有所改变。
“先生,百姓们赚钱亦是这么难吗?”为首那人正是李安,此时他正一脸木然的盯着手掌心上的五枚铜钱,曾几何时,他一餐饭便是十数两白银,再不济也需要个两,几千个钱哗啦啦的从他的指缝间流出。
可如今,他辛苦了一上午,竟只得了五个钱!若是心中仍旧没有一点感慨,他还当真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官员了!
如李安一般的官员并不少,或者
说他们心中都有着这样的困惑,此时面上有些苦涩,看向陈丰的目光之中似乎带着乞求,似是在乞求陈丰不要太过于残忍,其实在他们从小二哥的手中接过了他们这一上午的劳动成果之后,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或许,比你想象的还要难。”陈丰似乎料到了必然会有人问出这样的问题,根本未加犹豫便回答了出来。
见众人面露难色,陈丰也不继续给众人施加压力,毕竟能够在听说此事之时面露难色的官员还能够称得上是好官。
“若是想真正认识到百姓的生活,不要总是拘泥于这朱雀大街,不若下午,我便让云骥带着各位去外面走走吧。”陈丰面色柔和了不少,面对这群爱民的好官,他也做不出来不近人情的模样。
“那便劳烦云小哥了。”李安长叹了一口气,后对着陈丰问道,“我们手中的这几个钱,怕是在许缘轩之中也吃不上一顿饱饭吧?”
闻言,陈丰面上终于有了点尴尬神色,他这边刚教训完人家“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转身便轮到自己开了一家寻常百姓可能一辈子也没有办法踏足的酒楼,说起来,当真是有
点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过陈丰到底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尴尬也只是一瞬间便遮掩了过去,“如此,我便让云骥这就带诸位大人去街上转转,外面的食物还是很美味又低价的,各位也好顺带了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