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丰闻言,面上一僵,“所以此事,陛下命谁来与方知说明?”
“陛下知晓你与杜大人和高大人家的小辈有私交,遂命他二人之一来与你详说此事。”不愧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便是被陈丰看透乐意图,内心尴尬,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所以,长孙大人是来看热闹的?”陈丰并未打算轻易放过长孙无忌,他的热闹哪里有那么好看?
“先生此言差矣。”闻言,长孙无忌一愣,大概是并没有想到一向进退有度的先生竟然当中拆他的台,不过见到陈丰眼中的戏谑便知晓,这位先生还是有点小记仇的,遂开口为自己辩解,“某只是恭仰先生才华,急于与先生求教此事而已,朝堂大事,事关天下百姓,哪里敢用看热闹来作比。”
嗯!当真是不简单啊!每个都是老狐狸,与这些人共事,怕是要打起三百六十个小心了。
“明日一早,下了早朝之后,还请叔父在玄武门外等我,方知与您一同面见圣上。”所以呀,他们想知道的,陈丰偏偏不说,长孙无忌是好奇,但却不能逼着陈丰说出他的想法吧!
“先生!”长孙无忌一愣,便知
晓这位先生就是在故意吊人胃口,独独约了杜如晦带他进宫,便是丝毫都不想与他们知晓了。
若是旁人,他自然有的是手段让他吐出心中所想,可面对陈丰之时,只有无力感,诸多非常手段,在这位先生的身上都用不得啊!
“长孙大人还有事吗?”陈丰调皮的笑,看着长孙无忌的眼神之中都写满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挑衅。
长孙无忌气结,这分明就是故意报复,而另外两人,枉三人同朝为官十余载,昔日又同为天策府属臣,陛下登基之后,他三人又得重用,但这二人今日竟看着他被陈丰欺负,而不出言相助。
“既如此,我等便先告退了。”不仅没有帮长孙无忌说话,高士廉还面带笑意的起身告辞。随后看了长孙无忌一眼,他可是听出来,陈丰已经对长孙无忌下了逐客令了,难不成还要赖在这里吗?
见长孙无忌气结的甩袖离开,陈丰在他几人的身后笑出了声,“长孙大人有空常来玩啊,届时方知请您吃酒!”
越是听陈丰说话,便越是气恼,偏生还无可奈何。
他当然知晓陈丰是故意气他,却想不到这孩子小小
年纪竟然心肠如此狠毒!
不由得碎碎念了出来,“小小年纪,心肠竟如此狠毒!不给老夫留情面!祝他孤独终老!”
“诶,我说!”本来杜如晦见长孙无忌被陈丰气到发狂,还有点沾沾自喜,毕竟受苦的人不是自己,便会心中存有幸灾乐祸的想法,听他碎碎念,也觉得好笑,却不料长孙无忌出了个大招!
“祝他孤独终老?”便是连一边的高士廉也听出了话中不对之处!
“我本还有意将小孙女嫁与他,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长孙无忌也知晓自己一时心直口快说错了话,见身畔两只狐狸已经心有怀疑,也就不再隐瞒,当即开口承认。
“幸好你打消了这个念头!”杜如晦到是不疑有他,只开口劝慰。
“何出此言?”
“方知他已然心有所属!”
“哦?”不只是长孙无忌,便是高士廉也觉得惊奇。
“此事,长孙大人好奇也就罢了,难道高大人也不知晓?”杜如晦看向高士廉,开口问道。
“我应该知晓?”高士廉楞了一下,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莫不是那位秦姑娘?”他好奇的看向杜如晦。
只
见杜如晦淡定的点了点头。
听到“秦姑娘”,长孙无忌也终于记起,“便是引你家那孙子和先生起了争端的女子?”
闻言,高士廉忍不住做了一个深呼吸,只担心若是一个控制不住会照着面前这人的面门挥出去一拳。
“长孙大人!”终于,心头的火气仿佛压下去不少,高士廉方才开口,语气略有些生硬,“你活该!”
活该?什么活该?看着高士廉和杜如晦已经向前走了一大段的距离,他才发觉自己刚才好似说错话了!活该是说他活该被先生欺负!一大把年纪,心肠依旧如此狠毒!
第二日,陈丰去了玄武门外等候,巳时一刻,百官下朝,杜如晦落到最后,等众人皆已经离开,方才从中走出,见到陈丰,当即上前迎了上来。
或许是早已经打点好了,两人到御书房的路竟然没有人阻拦问话。
进了御书房之后,不仅是陈丰有点反应不及,就连杜如晦也是楞了一下,此时的御书房并没有中书省的几位大人,而是摆了几张椅子,李世民便坐在首位,下面是长孙无忌,宇文士及,高士廉等人,颇有些当初在秦王府书房之中
议事的感觉。
陈丰与杜如晦上前,欲对着李世民行礼,却还未有大动作之前,便被李世民叫住,“不必多礼,先生落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