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两个俘虏耽误时间,杜立还好心的给他们准备了马车,不过前一段路程还能用马车代步,等到进了多坦岭,马车的速度反而还不如人行走的速度,遂几人便弃了马车一路步行。
杜立、高冉和陈丰三人都是大男人,倒是不觉得劳累,唯独可怜了李贞儿,本是大家小姐,便没有吃过什么苦,即便是到了西突厥,每行一步都要小心谨慎,但也从未有过劳力的举动,但如今,一路上,崎岖坎坷,草木丛生,几人走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方才到了多坦岭的边缘,看见了那架在额尔齐斯河上的木桥。
而李贞儿也算是明白了,这些东突厥的士兵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是啊,从来都只有人说额尔齐斯河水流湍急不能渡船,却从未有人想过要在此处建造渡桥,大概不是未曾想过,而是平素里这里也不会有人经过。
额尔齐斯河本身就是一个奇妙的存在,他在东西突厥中间,两边各守一方,平日里这金禄山和多坦岭就只有一些守边的士兵在这里,他们平素里可不会东西的来回晃悠,所以也从未有人想过要在河上架桥
,这才让陈丰和杜立两人找到了空子吧。
不过李贞儿也是越来越惊叹于陈丰的谋略了,她可是记得,在此之前,陈丰曾经在颉利可汗的面前提起过要加强多坦岭的防守,而这个建议后来被颉利可汗给驳回了,现在他方才能够猜得一星半点,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就是断定了颉利可汗是绝对不会将这片区域放在心上的,事实上也从未有人将此放在心上过。
陈丰是在赌,赌人心,而他赌赢了,他总是能够在不经意间就惹得颉利可汗的信任,就好像陈丰刻意提到多坦岭一般,若非他做出一副诚心为颉利可汗着想的模样,只怕颉利可汗也不可能任由他来坐镇大后方吧。
将所有人都调的分散开,便可以让那些偷袭者以更快的速度杀掉更多的西突厥的士兵,但陈丰本意并非如此,他的本意是想要让西突厥的士兵能够将突厥守卫完全,为了没有一点纰漏,所以才将人调散。
最初听到陈丰的意思,颉利可汗也是表示赞同的,但谁能想到,陈丰的最终目的竟然是引狼入室,完全开门揖盗的行为。而颉利可汗,因为
自己的自大,将西突厥的大后方就这么给送到了敌人的嘴里。
不管怎么说,陈丰四人带着跟在他们身后的四个近身侍卫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从原路返回了东突厥地界,来到了金禄山的脚下。
一路奔波就已经让几人筋疲力尽了,最让人震惊的却是李贞儿,尽管这姑娘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濡湿了,额上的发丝因着汗水的缘故紧紧贴着额头,脚下每走一步都要咬一下牙,皱一下眉头,但是这一路上却没有说一个累,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
一个姑娘,能有这般的毅力,更是让本来就累到想要哼唧的高冉一阵的羞愧,最终愣是没哼出来,只能咬着牙继续坚持。
莫说是高冉了,便是跟在他们身后的四个近身侍卫,此时都已经没有了力气了,几人完全是凭借一身毅力朝着前面行走。
这里面应该最辛苦的就是这四个近身侍卫了,虽然此时他们是跟在四人身后的,但是在此之前,在多坦岭的时候,可都是他们四人在开路。
若是平常时候,陈丰是断然做不到让人帮忙开路的,一路上多少藤蔓让几人险些栽了
跟头,这样的路让他们来开路,即便是对于身经百战的战士们也并不容易,但此时陈丰默认了这样的做法,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最大程度的消耗他们的力量,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们找到合适的时机脱身。
爬到山上,陈丰已经能够零零散散的看到一些伪装好的士兵了,其实突厥人和大唐人的长相并不相同,不过他们都低着头,再加上有盔甲的掩盖,便也看不太清楚他们的容貌,而到了近前,早已经得到了杜立眼神暗示的士兵们,一拥而上,那四个身体已经疲累到极点的近身侍卫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等到身后的危机终于解除,陈丰和杜立两人第一反应就是帮身边的两人解开绑在他们身上的粗绳子,随后指着他们身后下山的路,“你们赶快原路返回去。”
“回去?”听到这话,高冉瞬间就震惊了,不仅是高冉,就连李贞儿的眼神之中亦有着绝望的神色。
“没错,原路返回,先去西突厥,带上含玉迅速赶往灵州。”陈丰的声音斩钉截铁,随后不等高冉反驳便又开口说道,
“别问理由,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谁都走不掉,快走。”说完伸出手推了高冉一把。
“若是情势不明,便在多坦岭停上一段时间,等李勣将军的大军到了,你们再同李勣将军一同出发。”最终陈丰还是叮嘱了一句,“切记,保重自己的安全,回京,我请你喝最好的酒。”
“好,保重!”高冉深深的看了一眼陈丰和杜立,随后转向一边,看向了李贞儿,“李姑娘如今可还能继续跋涉?”
“我可以,这就走吧。”李贞儿柔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