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吃了好东西,都还会喜形于色,更何况是杀人这样的大事呢?”裴胜旺皱着眉头,似乎是不能理解慕容复的脑回路。
慕容复的脑回路不好理解,但是在慕容复眼里,裴胜旺的脑回路就比较好理解了,只不过是站在寻常人的角度上考量。
“你不过是站在寻常人的角度上思量,但是你再想一下,能做出杀人这样的事情来,这人能是寻常人吗?”
“而且当时正是深夜,若是杀人凶手不是那同住之人,其他人潜入房间,杀了他的同伴,他为什么没有半点察觉?又为什么,偏偏被杀的人是另一个人,而不是他?”这话说来,好像有点死的人不大对劲的感觉,但是细细想来,慕容复的话,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还有一点,就是,所有人都以为,杀人凶手在杀了人之后就应该逃之夭夭,但是你知道吗,这个时候,若是他逃了,反而更加明显了,若是不逃,就如同你方才的思维,他正是处于我们思维的盲点位置。”
“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忽略掉他,也就是说,看似最有可能是杀人凶手的人,在这一刻变成了最没有可能
的人,当然也可以说是看似最没有可能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慕容复的声音略微有点低沉,但是声音里却带着让人信服的味道。
“可是,他有什么杀人动机呢?”裴胜旺继续开口问道。
有什么杀人动机,这点就不大好回答了,慕容复心中明白,那个死者是因为对方误以为那人是陈丰派过去的人,所以才惨遭毒手,而杀人凶手,自然是为了永绝后患。
从这个方面来讲,杀人凶手是那个同住之人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毕竟陈丰能买通一个人进去,对方便没有这样的可能吗?
那处民宅,不可能是扶桑人购买下来的,然而民宅的线索,因为那三个直接参与人的死亡,已经断了,接下来想要继续从拿出民宅的主人入手调查这件事情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尽管从那处民宅调查出事情真相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那处民宅的存在,也间接的证明了一件事情,就是扶桑人在大唐绝对有内应,有些人已经和扶桑人有了勾结,而这样的勾结,极有可能会危害到大唐的江山社稷,他们绝对不会容忍这
样的事情发生。
扶桑的内应是谁,他们并不知晓,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谁都有可能。
既然有可能是大唐内部的人,那么这些人在鸿胪寺安插那么一两个自己的人也并不难,不是吗?遂这一次动手的人,未必是扶桑人,而更有可能是大唐的人。
他们担心慕容复的调查越来越深入,也担心会将自己牵扯出来。里通外国,勾结敌国,那可是死罪,要株连九族的。
然而这一切,现在还不能和裴胜旺完全解释清楚。
但是不解释这些,慕容复又不知晓应该如何回答裴胜旺方才的问题,若是不能说朝堂之上的细作,那同住之人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
“这杀人动机很可能并不是什么大事。”在慕容复无计可施的时候,陈丰忽然开口,“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事实,处在那个层次的人,更容易冲动,极有可能一次的口角之争都有可能是他杀人的动机。”
“口角之争?因为口角而杀人?”裴胜旺觉得这样的事情很是不可理喻。
“也并非没有这样的可能,想想你家族之中的少爷小姐们。”慕容复在边上提点了一句
,也正是这一句话,就让裴胜旺反应过来了。
是啊,自己家族之中的兄弟姐妹们,不也曾经因为自己的心里不顺畅,动辄打骂家里的奴仆吗?
他之所以不曾将这些事情看在眼里,不过是因为这他们这些主子的眼里,家里的奴仆是花钱买来的货物,算不得是一个人。
然而,他们真的不是人吗?其实不然,他们也有自己的情绪,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怎么能说他们不是人呢?只不过是从来都没有一个主子会将他们当成人看待罢了。
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可以因为一句话的不顺心,便打骂甚至打杀了自己的家仆,为什么就要怀疑旁人会因为一句口舌之争就杀人呢?这本是同样的道理,并不难以理解。
瞧见裴胜旺已经想通了,慕容复也长出了一口气,他还意味着自己要露馅了呢。
“你能断定是他吗?”
“只是怀疑罢了,我说过,在真相没有被揭开之前,任何人都是有嫌疑的,或许这么说你会不开心,但是你同样在我的怀疑范围内。”这话说的确实中肯,但是也着实不是特别让人心情愉悦的
那种。
不过裴胜旺也不是小气的人,知晓慕容复不过是在给他做一个解说罢了,至于事情的真相如何,他知晓自己没有杀人,就已经足够了。
“既然你们的事情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我也要走了,你们两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