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慕容复松了力道还是杜立挣扎的力道大了,扯了两下就将衣袖解救出来了。
正满脸不满的捋顺自己衣袖上被慕容复捏出来的褶皱的时候,书房之中,蓦的亮了,原是慕容复已经点燃了一边的烛火。
杜立这才安心打量起了书房之中的情形,他们担心的人,这会儿正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宫里赏下来的白狐皮缝制的毛毯,整张毛毯上,一根杂色的毛都没有,就算是在宫中,也是极好的东西了。
这年头,谁家里还没有两件御赐的东西了,但是往常情况下,宫里御赐的东西,谁家不是小心保存着,封在柜子里,就这张狐狸皮的毛毯,若是放在杜家,老爷子只怕要将这东西供起来,掉一根毛都要跟死了爹似的,谁能想到,陈丰竟然完全不将这东西当做一回事。
睡得正酣的陈丰,可丝毫不会注意到自己的睡姿好不好看,那御赐之物,是否还安好,这会儿,这毛毯已经有小半张搭在了地上。
至于陈丰,大概当真是有一段时间不曾好好休息过了,他二人进来,点了烛火,却还是没有反应,脸色潮红,看模样就知道,他这一觉,睡得极其舒爽了。
慕容复站起身子,走到门口,探出个脑袋,
状似无奈的看着守在边上焦急又无措的福伯,“去拿几坛酒过来,你家主子现下需要一醉解千愁,这般闷着可不行。”满脸都是为陈丰担心的模样,做足了兄友弟恭的表率。
就这般,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情谊,只怕要羡煞旁人了。
杜立自己扯了一张椅子,摆在距离酣睡的陈丰不远的位置上,面色不虞的坐下,看着慕容复的眼神都是仇恨。
“好了,这不是请你喝酒赔罪了吗?”慕容复转过头就瞧见杜立怨恨的看着他,无奈的服了个软。
“那是方知的酒!”杜立毫不客气的戳穿他,且还加了一句,“你在方知不知情的情况下来他府上牛饮,待方知醒了,你就瞧好吧。”
“你少拿我家老爷子压我!”若是旁人,或许还听不出杜立话中的深意,但慕容复一句就听到了关键。
现在陈丰在他家老爷子面前,那可是比亲儿子还要亲的,让老爷子知道他欺负了陈丰,只怕真是要一顿好打才能解决了。而偏偏陈丰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还真是没有那么的正人君子,在对自己打不得骂不得的时候,也就只能去找自家老爷子告状了。
偏生陈丰这人阴损到极点,就算是告状,都不会明目张胆的,
有时候就连他家老爷子都没反应过来陈丰是来告状的,只当陈丰是随口说笑。
但说笑的时候,又多多少少带些慕容复的错处,让慕容启自己去发现,等到慕容启反应过来之后,慕容复往往就是一顿来自老爷子,他亲爹的毒打。
不要问为什么慕容复都已经这个年纪了,还要是不是的被他爹毒打,据他娘说,老头子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还被他爷爷打呢,说是唯有如此捶挞鞭策,才能让他们成才!
对此,慕容复虽然觉得用到自己的身上不太合适,但是用在老头子身上,那可就是再合适不过了。
杜立说完一句话之后,就没有再和慕容复斗嘴,只瞟了慕容复一眼,便将目光放在陈丰的身上,“你确定你能避开旁人的耳目吗?”
“你也不瞧瞧我是谁,我身手这么好,实话和你说了吧,就方知身边那小侍卫,我三两下就能解决他!”被杜立小觑,慕容复先是不平,随着自己的话说出来,胸脯挺得越来越高,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臭屁。
“原来如此。”杜立不说其他,只恍然大悟,陈丰派云骥到自己的身边保护自己,但是这几日,慕容复在自己的府上来去自如,他本还以为云骥是不阻拦慕容复呢
,现下看来,应当是阻拦不住了。
“不对呀!”杜立皱了下眉头,“当初是谁被其木格派过去的人重伤的?”怀疑的味道溢满了整个书房。
“那是计谋!计谋懂不懂?”慕容复压低了声音,拽着杜立的衣襟,近乎于趴在他的耳朵边低吼,“那都是这小混蛋的计谋!”
“哦,我知道了。”杜立朝着慕容复点了点头,身处右手拍了拍慕容复拽着自己衣襟的手,“放开。”
到底是真的知道了还是假的知道了,总归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慕容复不愿意提起自己的黑历史,杜立也没有心思陪着慕容复胡闹。
“他只是睡着了?”他们这么闹腾都没醒,这真的只是睡着了?
“你没瞧见?小脸红扑扑的,睡得正香呢!”慕容复翻了个白眼,感情他们着急忙慌的,这正主竟然躲在家里睡大觉。
“福伯说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你听错了,只是中午和晚上没吃。”慕容复摇了摇头,“早上你们出去的时候,没吃吗?”
额。
杜立略有些尴尬,他们可不是没吃,他们吃遍了整条小吃街,还买了不少吃食放在马车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