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扯下来,陈丰的眉头才真是皱到一起去了,就那么一小片的皮肤,将将到锁骨下面不足三指的位置,上面就已经是伤痕累累,这具身体上,究竟有多少伤,陈丰甚至不敢想象。
“不太好看吧,要不我扯上来吧。”她看着陈丰的神色,有几分局促。
“不必,这样挺好。”陈丰本事无聊,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但看了司戈身上的伤疤,陈丰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好像并不少啊。
尤其是现在,他好像又有了一点其他的什么计划。
“好像缺了点什么。”陈丰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终于从一边的抽屉里翻出一本话本子来,“给,我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就看这些东西,你勉强看看吧。”
“多谢。”司戈接过,随手翻了两页,“这是你们大唐的故事?缠绵悱恻,到是容易惹人动容。”
“嘿嘿,看个热闹便是了,无非是男男女女之间恩怨情仇的事情,你杀了我全家,我要找你寻仇,却意外发现我爱上了你,陷入爱恨的泥潭之中,无法自拔罢了。”
“那结局呢,往往是什么样的?”司戈大概是出于好奇问了一句。
“脑残一点的呢,就是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不管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最终都原谅了对方,
背弃了一切,自以为圆满的生活在了一起。”
“稍微正常一点的呢,就是分开,从此天涯海角,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变态一点的,就是我杀了你,然后自杀。”说完,陈丰还撇了撇嘴。
“你很不屑?”
“也算不上是不屑吧。”陈丰耸耸肩,“大概就是被他们的爱情所感动了。”
司戈细细品了一下陈丰的表情,哪里是被感动的模样,连一分都看不到,分明就是嫌弃和不屑,甚至好像还有点厌恶。
“那若是你呢,你会怎么做?”鬼使神差的,他知道自己阿红想不应该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但还是脱口而出。
陈丰一支铅笔,已经在纸张上开始构思了,听见司戈的问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像是在看他现在的状态。
“我不会让自己落得这样的下场。”陈丰自信非常,“所以,你这样的问题,问我是不成立的。”
“所以,你其实是在逃避我的问题,是吗?”他当然知晓,以陈丰的智计,他异于常人的冷静,不会让自己落得这样的下场,当真有要灭人满门的情况,他应该也不会留下一个漏网之鱼吧。
若是想要杀了什么人,应该也不会有遗漏。
就算是真的有失误,他应该也会在对自己造成损害之
前,将这个失误弥补了,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那样两难的境地吧。
陈丰对自己也自信,“并非是逃避,而是当真不可能,所以不必费心去想这样的情况。”
司戈对陈丰也有这样的自信,但是他还是执拗的又问了一句,“但你看这话本上写的,也都是些位高权重之人的故事,这些人本也是智计非常,不也还是合情合理的落入了俗套,没准儿哪一天,你也免不了俗呢,这做人啊,凡事也不能说的太满。”
“你说的也有道理。”陈丰点头,算是应承了司戈的话。
司戈得了陈丰服软,心情又好了一大截。
然谁又能想到,今天不过是随口一句话,日后竟然就能一语成谶。
很久以后,再回想起今天,无论是司戈还是陈丰,都觉得当日的自己,好生可笑。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竟让他们这般不信邪。
但此时,不为外物所扰,陈丰认真作画,司戈看着话本子上的故事,竟觉得有几分意蕴,看着看着,竟沉浸其中,脸上带了些许的忧伤,大概是想到了自己,推己及人了吧。
陈丰无奈,却还是将他面上的忧伤,一并画了进去。
画上的人,年纪轻轻,衣衫遮掩不到的位置,伤痕累累,手上拿着书册,面色忧伤,连带着整个人看
起来好像都柔弱了不少,让人心生怜爱。
陈丰又是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画作,刚觉得没有问题,不需要修改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主子,水已经烧好了,现在拎进来吗?”
“稍等。”陈丰应了一声,将画笔放下,随后朝着正看书入神的司戈说了一句,“已经好了,整理一下衣服。”
“哦。”司戈慌乱的应了一句,陈丰才走到门口,打开门,让恭喜将水拎进来,倒进房间的浴桶里。
尽管已经极力的警告自己,不该看的东西不要看,但眼角的余光还是扫到了司戈身上不太整齐的衣服,还有她面上,不知因何而起的红润。
眼神怪异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主子威武啊,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都不浪费是吗?
陈丰收到恭喜怪异的眼神,颇有些不解,带回过头来,才瞧见司戈白皙的脸竟染上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