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面前这位大人可当真了,他老来得女,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全家人都恨不得将这个女儿当成眼珠子疼宠着,若是当真送于大唐的文顺郡公,给人家讨乐子了,莫说他自己这关能不能过得去,就是回了家,他的老子娘怕是也要将他大卸八块了。
更何况,那从出生开始,就被自己疼宠着长大的女儿,虽说是庶出,但是家里宠爱的程度,不亚于嫡子,且前两日,女儿的庶母过世,嫡母已经准备将她记在自己名下,成为嫡女了。
“护国公,这万万不可呀!”
陈丰挑眉,“有何不可?莫不是这位大人不愿意?可方才,你们南诏王都已经下了圣旨,但凡是南诏的女子,只要我国文顺郡公瞧上眼了,便可尽数带走,这位大人,是想要抗旨不遵吗?”
众人顿时觉得,陈丰这人果然是诡计多端。
就方才,良毕才说了君无戏言,他下一句话就能将良毕说成是南诏王,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是眼前这人可是良毕的忠实追随者,他敢说出来吗?宴厅在座的各位大人敢反驳吗?只怕反驳了就不仅仅只是掉脑袋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陈丰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在
这里为难这位素未蒙面的南诏大臣,“这抗旨不遵,在我朝,那是要斩首的,也不知道在南诏是不是一样的规矩。”陈丰嘴里念叨着,还转头看向了高冉,“文正,在咱们那边,是要斩首示众的吧?”
高冉也配合他,“看情况轻重吧,这位大人这种情况,怕不仅仅是要斩首,还要株连九族。”事实上,自然没有这么严重,但是高冉也看出来了,陈丰就是在吓唬这人嘛,既然如此,他就配合一下又能怎么样呢?
“您听到了吧,还要连累家人呢。”陈丰笑脸迎人,但在那大人眼里,却只能看见一个恶魔朝着他露出了尖牙。
“并非是不愿,只是……”他似是很为难,但面对陈丰的咄咄逼人,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只是我那女儿,她是个卑贱的庶出女,便是给文顺郡公洗脚都不配,这哪里配得上文顺郡公的宠爱?”将自家的女儿贬低成这副模样,连宴厅之中的大臣们都忍不住想笑。
若不是他们的对面还站着陈丰这个恶魔,就凭这位被人逼迫到不得不将自家年仅八岁的爱女贬低成这副模样,男人的“宠爱”这个说法,用在年仅八岁的女娃儿身上,还是自
己爹亲口所说,连着闺女带着爹都是要被人笑话半生的。
但今天这种情况,却没有一个人敢嘲笑,这种事情落在谁的身上,他们都只怕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陛下方才可是说了,送过去可就不是正妻了,没有卓玛公主那样的待遇了,是个玩物,谁愿意自家的女儿背井离乡的送到大唐去,给人家做一个玩物呢?
“倒是有劳这位大人挂心了。”陈丰满意的笑了一下,“只是您应该是理解错了,不过是个玩物,讨乐子罢了,歌姬舞姬尚可,勾栏女子也是无妨,您府上那庶出女儿,自然绰绰有余。”
陈丰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相对比之下,面前这被陈丰为难的大人,就不堪得多了。
“陈大人,你不要太过分!”身旁一大臣可能是看不过眼了,这才开口训斥。
陈丰自己都忍不住为这人捏了把汗,“这位大人,是在说我太过分了?”
陈丰委屈了一下,“可这命令,分明是你们南诏王下的呀,与我何敢?我不过是奉了南诏王的命令,帮我们文顺郡公挑选几个合心意的女子罢了,也算是给了你们南诏王颜面,这等促进两国邦交之事,怎么到了各位大人
眼里,就成了过分之举呢?”
高冉看着陈口花花两句丰满脸委屈不解的模样,低下头,掩住了嘴角的笑意。
和陈丰斗嘴,他们怕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就连他都自愧不如,这群南诏人,只怕就连胡搅蛮缠都没有人是陈丰的对手。
这些人不知道陈丰的厉害,遇上他不躲着走也就算了,还敢上赶着找事,高冉都觉得这些人不值得同情。
看着陈丰马力全开准备开怼了,高冉也竖起了耳朵,看陈丰怼人那是最爽快不过的事情了。
“罢了罢了,这位大人就算是对南诏王的命令有所误解,本官也不怪你。”陈丰装出一副大方宽容的模样,“那这位大人家中可有女儿?”
“有二女,均已出嫁。”那大人没好气的回道。
原来是都已经嫁人了,怪不得这般有恃无恐,但是,真当陈丰就没有办法了吗?
“嫁人了?可有生了儿女?”陈丰问道。
不知陈丰这是何意,他还有些迷蒙,但还是答道,“不曾。”
“那便无妨了。”陈丰满意的点了点头,见那大人不解,他才笑呵呵的解释。“只要不会混淆了家中的血脉,便是嫁人了也无妨。”
“这话这么说
也不对,总归不过是个玩物,哪里有机会混淆家族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