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一时间还想不透周奎这么做的原因,但是有一件事,他却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改稻为桑这件事,表面上来看,只是朝廷和南洋商人做的一个生意而已,很单纯!
可实际上呢?
这件事不但牵涉到皇上的私人利益,更牵涉到了齐王和吴王的斗争,以及未来的立储之争……
这其中的任何一件事,都能掀起狂风骤雨,别说是普通老百姓了,就算是周昌民这样的封疆大吏,一旦被卷入其中,都有可能会粉身碎骨!
这就怪不得周昌民在得知这件事之后,连一天都没耽搁,立马就溜了!
真是个老滑头啊!
可他却又不得不感叹一句,周昌民实在是个极为精明果断之人,这么大的事发生在了自己的地盘上,不管能不能搞定,都有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再不赶紧溜号,难道还留下来过年吗?
“周兄,我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请教。”
林旭拱了拱手,说道。
“先生客气了!有什么话,但说不妨!”
“在如今的局势之下,我应该如何自处呢?”
其实,对于应该如何自处这件事,林旭早已经有了自己的考虑,对他还是想听一听周
奎的意见。
“呵呵,应该如何自处,我想先生早就应该考虑好了,还用得着问我吗?”
周奎如此精明之人,自然明白林旭心中是怎么想的。
“呵呵,实不相瞒,我原本确实已经考虑好了,但我之前并没有听到这个故事呀!”
林旭玩味一笑,拱手道:“所以,还是请周兄指点一二!”
“指点谈不上!”
周奎摆了摆手,笑道:“如果先生真要听一听我的建议,那我就送给先生四个字吧:作壁上观!”
“周兄所言极是!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周兄觉得,我能够做到作壁上观吗?”
林旭当然知道要作壁上观,但他更担心的是别人让不让他作壁上观!
“哈哈……”
周奎朗声大笑,抚掌称赞道:“先生这句话,可真是一针见血!”
随即,他向前探了探身子,摆出了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说道:“先生,这儿没有外人,我就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虽然你并不想趟这个浑水,但实际上,你已经湿了鞋!不是吗?”
“此话怎讲?”
“呵呵,我刚才在那个故事中已经说了,改稻为桑这件事的背景十分复杂!如果只是单纯的改稻为
桑,如果先生你不想参与,那就大可以作壁上观,应该不会有人来跟先生为难的!但是,这件事既然牵涉到权力斗争,甚至还牵涉到了立储……而先生又跟那么多大人物有关联,想要完全作壁上观,谈何容易啊!”
“嗯……”
林旭轻轻点了下头。
其实他也明白,自己跟刘名举、周昌民这两个封疆大吏都关系密切,周昌民进献给皇上的象棋、新式纺车也是源于己手,而刘名举和周昌民都是内阁首辅颜阁老的门生,另外,颜阁老的亲孙女还在自己手上当兵……
尽管自己跟颜阁老并不相识,更没有任何交集,但是自己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绝对会让别人认为自己已经是颜阁老的人!
颜阁老是支持齐王的,那么自己也就自然成为了齐王的人!
如此一来,自己也就成为了吴王党打击的对象!
不管是什么朝代,立储向来都是权力斗争的暴风眼,甭管再厉害的人物,只要靠近了这个暴风眼,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周奎察言观色,知道林旭已经领会到了这一层意思,玩味一笑,继续说道:“咱们当今的圣上天纵英姿,但毕竟已经年
逾六十了!由于张天师‘一天不容二龙’的理论,他迟迟没有立下储君!从眼下的形势来看,立储之争,恐怕是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先生,我说一句话,你不要太放在心里,却又不得不提防着点儿!”
“由于你跟某些大人物关系密切,而你又没有官身,恐怕有人会把你当成一个打击对手的突破口啊!”
林旭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需要提防的事情!
周奎看了看林旭,淡淡一笑,接着说道:“其实这些话,并不是我家老爷让我转告给先生的,而是我自作主张告诉给先生的!当然了,我家老爷也不是有意瞒着先生,而是他有他的处境,也有他的考虑!至于以后该如何做,那就全凭先生自己做主了!”
“谢谢周兄!如果不是周兄相告,我还真不知道这件事的背后还隐藏着这么多的事呢!”
林旭拱了拱手,又说道:“可是,先生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原因倒也很简单!我与先生一见如故,虽然我是个下人,配不上跟先生做朋友,但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