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颜守成并非没有在家,他只是在家里的一间密室中打坐而已。
这间密室是一位大师为他设计建造的,地面和房顶都用黑白双色的玉石做成了一个法阵,墙壁上则画满了各种各样的符箓,充满了神秘气息!
据那个大师所说,这间密室内的两个法阵叫做聚灵阵,经过他的法力加持之后,房间内充满了精纯的天地灵气!
待在这个房间内打坐,有驱灾辟邪、延年益寿,甚至是返老还童之功效!
颜守成已经年约八十,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怕死,因此,他几乎每天都要在这个密室内打坐一会儿,以求延年益寿!
一个时辰的打坐结束之后,颜守成从密室内走了出来。
新任的颜府管家颜超弓着腰向他汇报:“老爷,蓟辽总督郭大人过来了,正在客厅里等候呢。”
“什么?!郭平涛来了?!”
颜守成猛地翻了一下眼皮,眼神里泛着一抹似乎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精光:“作为一方守将,没有皇上的诏令,却敢私自进京,他不想活了吗?!”
颜超自然不敢说什么话,只是弯着腰,在一旁候着。
“他等了有多长时间了
?”
颜守成冷着脸问道。
“大约有一炷香的功夫了吧……”
“才一炷香的功夫?哼哼,让他继续等着吧!”
颜守成冷笑两声,在颜超的搀扶下,向前走去。
回到卧室,颜守成先喝了一碗刚煎好的参汤,然后躺在了床上,两个年约十五六岁的清秀婢女立刻上前,小心脱掉了他的袜子,一人抱着他的一只脚,轻轻捏了起来。
刚才打坐了半个多时辰,颜守成有些乏了,再加上两个婢女按摩的非常舒服,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过,颜守成的年龄毕竟大了,睡不了长觉,没过多大会儿,他就醒了过来。
起床之后,他还是没有立刻去见郭平涛,而是又看了一会儿书,这才踱步来到了客厅。
郭平涛早已经等得心如火烧,看到颜守成之后,立刻跳了起来,叫道:“阁老,您终于来了!”
“我刚回到家,就听说你来了,立刻就赶了过来。平涛,你吃饭了吗?我还记得,你最爱吃的就是酱肘子!我这就让后厨做饭,咱们边吃边聊!”
颜守成显得非常热情,就像是招待多年的老友一样。
“阁老啊!我现在哪还有心情吃饭啊!”
“哦?你如今做了总督,就不用吃饭了?”
“阁老,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啊!实在是辽东发生了一件大事,我悲愤难忍,因此才连夜赶回京城,向阁老告状来了!”
“告谁的状?”
“荣国公!”
郭平涛咬着牙说道!
“荣国公?”
颜守成的眼神一凛,沉声说道:“平涛,你也是个老成持重之人,怎么能开这种玩笑!荣国公可是大宁勋贵,你向我告他的状?这不是在拿我开涮吗?!”
“阁老千万不要误会,我哪敢拿您老开涮啊!我原本是想进宫面圣直接告御状的,奈何被田公公拦住了,见不到皇上!因此,我就只能向您告状来了!荣国公就算是大宁的勋贵,可他总也得遵守大宁的国法吧?而您是大宁的首辅,我向您告状,有什么不对!”
郭平涛的内心极其悲愤,因此他说话的语气也不禁是有些生硬!
颜守成依然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样子:“荣国公犯了什么国法?你要告他的什么状?”
“荣国公害死了咱的将士!”
随即,他冲着外面大叫一声:“郭阳!”
早就守候在外面的郭阳听到这一声镇山吼,立刻从跑了进来
!
他原是郭平涛的一个家丁,后来因为作战勇猛,被郭平涛提拔为了一名参将!
进来屋内,郭阳朝颜守成单膝跪地,朗声言道:“末将郭阳,参见首辅大人!”
“起来吧。”
颜守成淡淡的说道。
“郭阳,把东西拿出来,给颜阁老过目!”
郭平涛令道!
“是!”
郭阳答应一声,解下了背上的包袱,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件黑色的棉衣!
郭平涛接过来棉衣,拿给颜守成看,只见棉衣上到处都是撕烂的口子,露出了里面黑色发霉的棉花和黄色的枯草!
“颜阁老,您看看,这就是荣国公给辽东军的将士们供给的棉衣!前天晚上,辽东刮起了大风,下起了大雪,像这样的鬼天气,不要说官绅人家可以围炉取暖,哪怕是普通的老百姓,也可以和家人猫在炕头上,享受天伦之乐!”
“唯有咱的将士,依然在狂风暴雪中站岗,守护着山海关!”
“这可是咱们大宁在北方的门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