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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箭,清秋(2 / 3)

,他一见到明月来,便碰到了伤口,痛得他喟叹一声。侍女脸色一变,忙讨饶起来。

元明月接过药膏和绷带,道:“我来吧。”

元修十分乐意,呵退了婢女。其实元明月没有侍女动作轻柔,做得有些笨拙,甚至弄疼了他,可元修毫不介意。

“原来姐姐也想着我?”他笑得纯真。

“算是吧,你因为我受伤的。虽然死不了,我也该来看望。”明月说。

元修自哂道:“你就不能骗一骗我,非要说一通实话。”

明月说:“我不会说违心话。”

元明月给他包扎好,却淡淡说了句:“孝则,你去跟皇帝说,让我回国舅府吧。这不适合我,我也不用谁保护。我只是元氏宗室的边缘人,没有人会记起我,也不会有人想起来要杀我。我不会死,我想走,孝则。”

明月说着说着就对上了元修的双眼,水光潋滟,苦苦恳求。

元修沉默良久,才恹恹地道:“……好。后日……不,明日我们去见他,让他放你走。”

明月感觉终于看见了希望,忽然会心笑了。元修许久没见她这样发自内心地笑,他兀自心痛起来。若她在身边,则看不到她笑;若要看她笑,那她就不会在身边。

他真希望这箭伤永远不要好。

翌日,元修如约带着元明月去觐见天子。

元子攸在园中耍剑,身姿轻盈挺拔,如白鹤振翅,旁的侍妾看得眼睛都亮了。

元子攸用袖口擦擦宝剑,漠然道:“皇帝金口玉言,一诺千金,怎么能说变就变。”

明月的头更低了,她确确实实是在放低,在哀求:“求陛下恩准……”

元子攸睨她一眼,用剑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我说过了,不许你低头。”

明月看着元子攸的眼又重复了一遍:“求陛下恩准。”

元修附和道:“皇兄,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元子攸看了眼元修:“皇兄?元修,我是不是太宠你了。”

这次,元子攸没有喊孝则,而是叫了元修的大名。

元子攸跟元明月道:“你可别说你不知道,是他当初百般求我把你弄进宫来,怕你和元宝掌一样惨遭尔朱氏的毒手。”

是啊,河阴之变那天,她失去了许多亲人,侯民、元钊……还有死在乱军之中的四哥,他那时才刚刚及冠。

元明月红了眼底,却不断转着眼球,以防眼泪掉下来。

元明月哽咽道:“谢陛下……谢太常卿挂念。如今陛下已经稳住大局,能否……高抬贵手,放明月回去。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无法死得其所。”

元子攸笑了:“你还想死得其所?元明月,你奢望的太多了。先帝都没能死得其所,你父母也没能死得其所,区区一个你,就想死得其所?”

元子攸斩下园中几朵花:“你活到了现在,已经幸运的很了。”

元子攸即位半年不到,尔朱氏在朝上权势滔天,他颁诏甚至还要姓尔朱的点头。如今,若连一个女子的来去都左右不了,岂不是被耍得团团转,徒添笑柄。

整个元魏,他才是皇帝,万人之上的皇帝。

元明月锲而不舍地重复:“求陛下……恩准……”

见元子攸不语,元修求情道:“皇兄允了吧,臣弟愿赴山东镇压邢杲叛军。”

元明月知道这意味什么,稍有不慎,元修会死在那里。至少元明月还不想让元修为这事拿生命冒险,这不对等。

明月说:“孝则不必如此,妾愿意拿出百斤白银充做军饷,陛下以为如何?”

这是侯民留下的最后的老婆本了。若能用于强军,倒也不算白花了出去。

元修随之说道:“臣弟愿拿千斤。”

元子攸讽刺地勾起唇角:“呦,没想到你们口袋里的钱倒不少。这么些钱,就是买你元明月的命?”

元明月不再跟元子攸硬碰硬,只是低声下气地重复道:“求陛下恩准……”

元子攸还是心软了,他退一步说:“一年。从你入宫算起,那时也没有说让你在宫中住多少日子,那我现在便定个期限,一年。”

一年,不算太短,也不算太长,元明月等得起,这的确是元子攸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元明月没有得寸进尺,她忙道:“谢陛下!”

她满意就好,元修想。

可是,她在他身边的日子,又多了个期限。

自打元明月搬入了宫中,她就带着那对玉牌一齐来了。只要这玉牌还在,侯民也就还在她身边。

她将两块玉牌握在手心,冰凉的白玉上,刻着两行诗。这两句《卷耳》她常常默写,此生已不知写了多少遍。

夜里,万籁俱寂,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她对着玉牌语重心长地讲:“知道吗侯民?元子攸同意让我回家了,只是不是现在,还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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