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去?”
见老刘依旧跪在原地不动弹,李公公斥责道。
乾帝转过头,不带任何神情的眼光落下,让老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不敢吗?”
他忽然笑道,“也是,一个老奴,自然不敢打扰皇子安睡。”
“多谢陛下体谅!”
老刘松了口气,没想到乾帝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可乾帝的下一句话,便让他如坠冰窟,手脚发凉。
“朕确实体谅你,既然你不便去,那就朕自己去好了。”
“陛下不可!”
“有何不可?”
“这……”
乾帝的目光越发凝结,冰寒入骨。
老刘哆哆嗦嗦,一咬牙磕下头:“禀陛下!大皇子殿下前些日子不慎感染风寒!如今病体未愈,陛下万金之躯,倘若被殿下传染,老奴纵死难恕啊!”
“染了风寒?”
乾帝皱起眉头,“何时的事情。”
“三天前夜里,一病不起,至今仍在卧床。”
“是吗?”
乾帝狐疑看着他。
这般应当能糊弄过去了吧?
“没想你倒是个忠心之人,也好,朕国事繁忙,确实不能染上。”
老刘松了一口气。
“不过李公公身子骨硬朗,也懂些医术,大皇子这么多天尚未痊愈,
看来不是小事,让李公公去,若是有什么不对的,他也能帮着开幅药方子。”
“是。”
李公公躬身道。
老刘连忙还想阻拦,可未能开口,便被乾帝的话噎住。
“你从开门便是多方阻挠,不想让朕进去看看大皇子,究竟为何?如今李公公要去,你又紧张非常。”
“莫不是……大皇子不在府上?”
乾帝似笑非笑,俯下身与老刘对视。
老刘下意识跪下直磕头。
“不敢!老奴怎敢隐瞒?殿下确实是在府上,只是……”
“没有只是,你家殿下究竟在不在,李公公一去,便就都知晓了。”
乾帝的话没有任何反驳余地。
老刘此时心中犹如万虫撕咬。
死定了。
他知道陈平安此时只怕还在鸳鸯楼之中,不知何时才能赶回来。
一旦被乾帝发现,禁足期间逃出宣昭府……
纵然陈平安再如何有功,有诗仙之名托底,也绝少不了大刑责罚!
这是欺君啊!
而老刘的下场更是不必多说,便是斩了他,也不算过分!
李公公看着仍挡在面前的老刘,一脚便踹了过去。
“起开!”
老刘滚到一旁,顿时站不起身,他彻底心如死灰,只能看着李公公径直
走到陈平安门前,伸手敲门。
“殿下,陛下想见您,请出门一叙。”
等待了片刻,没有回应。
乾帝看着老刘冷笑,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李公公再问了几声,依旧如此。
与乾帝对视一眼之后便要开门。
“殿下,得罪了。”
老刘闭上眼,安静等待判决。
“吵什么?大晚上的,扰我清静该当如何!”
李公公的手伸到一半,大门忽然从内部打开,传出一道不满的低喝。
陈平安裹着厚重棉袄,揉着眼睛走出。
“李公公?”
抬眼看到李公公就站在面前,一脸的匪夷所思时,似是明白了什么。
绕过他看向身后,这才发现乾帝也在。
仿佛做错事的小孩一般赶紧跪下。
“儿臣见过父皇!不知父皇在此,言语冒犯,请父皇恕罪!”
乾帝眉头微微一锁,随即释然。
起身走到门外,将其扶起,“昭儿说的哪里话,是朕半夜来访,扰了你的清梦,听闻你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不知现在如何了?”
陈平安装模作样吸了吸鼻子,声音嘶哑:“托父皇鸿福,已是好了个八九。”
“那就好。”乾帝笑道:“不过你如今身份特殊,病体在身,朕心担忧
,让李公公为你把把脉,开个方子,朕也能放心一些。”
看到陈平安的出现,老刘紧绷的弦总算松下,整个人几乎瘫软,此时听到这话,冷汗直流。
陈平安哪有什么风寒,不过是他编造的。
乾帝说李公公有医术,大概是错不了的,若是被他发现陈平安没病,依旧是一个下场。
乾帝观察着陈平安的表情,却没发现任何不对。
反倒是极为坦然地伸出手,“多谢父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