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哼了一声,语气不善的说道。
“旁边可是侯府嫡大小姐?敢如此议论朕与庄美人,倒是让朕大开眼界。”
“你去替朕问问,这侯府规矩便是一向如此吗?”
楚天尧将手中的茶杯撂下,猛的甩了甩袖子,愤愤起身离开了酒楼。
离开之时,他挺拔的背影刚好落在庄梦瑶的眼中。
庄梦瑶不由得有一瞬时的失神,但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背影便消失在了人海间。
她猛的站起身,眼神四处寻找,却再也瞧不见。
不知为何,她也顿时没了游玩的心情,便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回了府中。
回去时,刚好碰上前来传口信的太监。
“传皇上口谕,庄大小姐言语无状,冒犯皇室,即日起便禁足府中,抄写女诫学习规矩。”
宁阳侯本以为皇上此次是来赏赐的,这话一出口,却发现是责罚庄梦瑶的,不由得愣在了原地,表情变化莫测。
见他还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模样,太监叹了口气,悠悠道。
“侯爷,祸从口入,日后对庄大小姐还是好生管教一番吧!咱家言尽于此,告辞!”
说完这话,太监就离开了。
只留下一脸懵的庄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反应过来之后,宁阳侯气不打一处来,皱着眉看向庄梦瑶。
“你到底胡言乱语了些什么?竟惹得皇上动了怒!”
事到如今,庄梦瑶也不禁有些慌了。
被皇上勒令禁足,此事若是传出去,在京中贵女的圈子里,她还有何颜面可言?
她仔细回想了一番,有些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
“父亲,女儿,女儿也没说什么呀!只不过是方才与姐妹在酒楼用膳时,说了妹妹与……”
话还没说完,她便反应了过来。
莫非,刚才在酒楼中说的话都被皇上给听见了?
若真是如此,那她岂不是完了!
想到这里,她顿时面如死灰,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见她这副模样,宁阳侯也猜到了几分。
平日里虽然他对庄梦瑶颇为宠爱,但毕竟此事关乎重大,若是得罪了皇上,整个侯府都会被她牵连。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伸出手指,哆嗦着指了指庄梦瑶,怒声说道。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时候你便安安分分的呆在府中,好生抄写女诫,磨练心性,莫要再出去给我添乱。若是再出了什么岔子,连累了侯府,便是我也保不住你。”
说完这话,他便一甩袖子,气冲冲的离开了。
庄梦瑶顿时红了眼眶,委屈的抹了一把泪,跺了跺脚,也愤愤的回了自己院子。
与此同时,她还在心中不断的咒骂庄夕瑶。
定是那傻子平日里在皇上耳边吹了枕边风,所以皇上才会如此针对于她。
否则,当时那么多人议论,为什么就偏偏罚了她一个人?
但此时的庄夕瑶还不知自己被庄梦瑶给恨上了。
自从与梁静月撕破脸之后,庄夕瑶便闭门不出,安心的休养身子。
安分了一段时日,她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
庄夕瑶本就不是喜欢宅着的人,得了机会,便带着画屏,在宫中闲逛。
赏花爬树,捉鱼烤虾,无所不做。
好在有画屏为她打掩护,倒也没旁人发现她失仪。
可这回,她本想去御花园逛逛,不曾想走到半路,却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哽咽声。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提着裙摆,朝声音的来源处探去。
这才发现,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太监正蹲在柱子下,掩面哭泣。
见他哭的伤心,庄夕瑶不由得皱眉,开口询问。
“你是哪个宫里的?为何会在此哭泣?”
听到声音,小太监这才惊慌失措的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脸,站起身来,垂着脑袋朝庄夕瑶行了一礼。
“奴才见过庄美人,奴才是皇上身边的,名为华安。”
“奴才不该在此惊扰美人,还请美人恕罪!”
不过对此,庄夕瑶倒也不甚在意。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究竟是何事,既然能让他在此痛哭?
庄夕瑶皱了皱眉,朝他摆手。
“无妨,既然是皇上身边的,那你为何不在皇上身边候着,却在此处痛哭?”
华安犹豫了片刻,这才嗫嚅着开了口。
“回美人,是因为奴才弟弟。奴才与弟弟打小相依为命,如今奴才的弟弟也在宫中当差,但因为他身材矮小,奴才又在御前人微言轻,所以宫中下人都时常欺辱他。”
“奴才虽然知道此事,却无力保护弟弟,自觉无能,所以才在此处惊扰了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