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女人这清纯温顺的一幕前提是,谢凌没有看到她在辣手摧花。
只见她素指纤纤,每根的指尖都透着初荷般的粉,然而这双美人的柔荑正在摧残着他庭兰居里的莲花。
一片又一片的白色花瓣掉落在她的裙摆边。
花瓣打着卷儿,好不可怜。
阮凝玉越揪越起劲,她又从旁边折下一朵莲时,却发现周围的气息似乎有些不对劲。
明明是炎夏,为何这水榭楼台上却凉飕飕的,如能滴水成冰。
阮凝玉刚抬头,便跟对面一双墨黑凝肃的凤目对视上了。
她想,她完了。
谢凌启唇:“捡起来。”
她有点被发现的恼羞成怒,微垂着眼帘,只好依他的话,将地上的花瓣一片一片地拾了起来。
丢掉……又好像不太好。
阮凝玉沉默片刻,便双手捧着,将它们放在了案头展开的书卷上。
很快随着地上雪色衣摆的轻晃,男人起身了,见他起身要走,好像也没有要责罚她揪了他庭兰居莲花的意思。
阮凝玉刚想松一口气。
谁知谢凌临走前道了一句。
“接下来几日,都来庭兰居扫院子。”
阮凝玉:???
然而她看到的却是男人冷艳的一道背影。
想到接下来几日都要到庭兰居扫地,阮凝玉的脸都黑了。
她当了十几年的皇后了,十指不沾阳春水,早就忘记做活儿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想到要在炎炎烈日下暴晒,洒扫院子,阮凝玉就想杀人。
而那书卷上被她摧残的莲花,她也不敢乱扔,要是被男人发现了她摧残了他的心爱之花后还随意丢置,她的下场那就不仅如此了。
阮凝玉只好带上东西,连同那些莲花带回了海棠院。
春绿已经办完事回来了,见到阮凝玉摊开的这些莲花,“小姐,这莲花是哪来的?”
还不等她回答,丫鬟又眼睛一亮。
“小姐,莲花还可以做菜呢!刚好我会做清蒸莲花鸡,给小姐补补身体……”
阮凝玉脸更黑了。
她哼了一声,“随你!”
春绿眉开眼笑地抱着这些莲花出去了。
一想到今晚要吃自己最厌恶的植物,阮凝玉心口郁闷。
明日便是姚国公府小公子的十岁宴了,今日几位姑娘院里都格外热闹,都在打点着要送什么礼,几位嫡小姐更是隆重些,光是换衣裳便换了好几套新的,纠结着穿哪条裙子去参宴。
满府的姑娘,只有表姑娘一人没收到请柬。
春绿和抱玉瞧着府上这么热闹,都瞒着小姐,怕小姐听到了伤心。
熬好的清蒸莲花鸡端上桌了。
面对着春绿期待的眼,阮凝玉蹙眉,只好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唇边浅尝。
谁知这个时候,外头来了个荣安堂的老嬷嬷。
说是老夫人请她过去。
于是阮凝玉问:“敢问嬷嬷,老夫人叫我是为何事?”
嬷嬷只犹豫了一会,便如实回答。
“老夫人是说明日……要让表姑娘也去国公府。”
阮凝玉一听,眉紧蹙,饭还没吃完,便带着春绿去老太太的荣安堂了。
不曾想半道却遇上了刚试完裙子便出来闲逛的谢易墨。
“阮凝玉,站住!”
主仆二人停下碎步。
一回头,便见到了在月下也难掩绚丽夺目的谢易墨。
谢易墨踩着云头绣花鞋朝她走了过来,摇曳间,百褶裙更是流光溢彩。
“阮凝玉,验身的滋味是什么样的?要是被小侯爷知道,你定会被厌弃!你呢,就乖乖回雍州嫁人去吧!你若是能哄我开心,我便让我母亲为你多添点嫁妆,让你到了那边日子好过些。”
不等阮凝玉有反应,她身后的春绿却是气得瞪圆了杏目。
“小姐,这明明是二姑娘上次抢走你的布料!”
谢易墨身后的菱香立即扬声:“什么抢?!那是我们主母没收的!”
“表姑娘杨花水性,勾搭小侯爷还三番五次地收小侯爷的东西,夫人是怕表姑娘一时被钱物蒙蔽了双眼,才暂时代表姑娘保管的!至于我们家小姐身上的这件衣裳,不就是匹布料,我们小姐金枝玉叶,想用便用了,都是表姐表妹,表姑娘何必斤斤计较?”
“再说三夫人管家,费心劳力的,也处处照顾表姑娘的海棠院,夫人对于表姑娘可是恩重如山也不为过,不过是匹布料,京城里哪个铺子没有?表姑娘送给夫人的嫡女,不是应该的么?”
春绿气得想跺脚,“你们真是不要脸!”
什么叫三夫人总是照顾小姐?
小姐的月例一直是府里最少的,这便算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