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的才名是吹嘘出来的,一个乡野丫头哪能真的满腹诗书?
但许清瑶人淡如菊,一直都是静静地坐在那用功。
反倒是因为这群千金们排挤她,从而引起了少年们的愤怒。
见许清瑶被孤立,不少男生都暗生怜惜,都下定决心以后要保护许姑娘。
但很快在夫子们的课上回答问题时,谢易墨有时会被许清瑶比了下去。
有两个夫子还对许清瑶赞不绝口,说她是自己最满意的女弟子。
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许清瑶真的也是个才女!
而且据说就连最严苛的谢先生对许小姐也是极满意的。
这下情况就尴尬了。
一山不容二虎。
谢易墨表情虽如平常一样,但只有她知道,被许清瑶比下去的时候她掌心被自己抠得有多疼。
不久,开学的第一次考校便开始了。
让人意外的是,阮凝玉每门都考了倒数第一。
其他人看着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都会暗自摇头,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谢妙云过来的时候,见她考了倒数,成绩比她还差,下巴都惊掉了,但很快拍着小手在那笑,“太好了太好了,有表妹垫底,我回去就不用挨爹爹的骂了。”
阮凝玉:……
而文菁菁也跟过来了。
她本就是来打听下阮凝玉考得怎么样的,见状,她松了一口气。
本还害怕阮凝玉有可能考好的文菁菁也跟着笑了。
果然,野鸡就是野鸡,就是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很快学堂里便渐渐传出了“许清瑶跟谢易墨谁更优秀”的争论,慢慢地传进谢易墨的耳朵里。
这日放学,她跟姐妹们上了马车后,便狠狠摔了一个茶盏。
知道谢易墨被许清瑶抢走了风头,坐在她旁边的文菁菁低着头,变成了只鹌鹑,不敢吱声。
在外头的谢宜温和谢妙云刚好经过。
谢妙云被声音吓到了。
谢宜温却是皱眉,习惯了自己这个堂妹的性子,没说什么便径直往前走。
就在谢家姑娘们都打算坐车回府时,这时跟着谢凌的随从苍山过来了,他笑道:“姑娘们,肚子可饿了?”
见她们疑惑地看过来,苍山唇角笑意加深,“大公子请客,让姑娘们待会带到马车上吃些垫垫肚子,还请姑娘们在这等我一会,属下去去就来。”
没等多久,苍山便将东西带过来了。
有果实很大的冰糖葫芦,有凤祥楼的春樱酥,有胡同斜街薛大妈的赤豆糕……
谢妙云是个贪吃鬼,激动地拿着冰糖葫芦嗷嗷叫,“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谢宜温也接过。
也不怪谢妙云会这么的高兴,谢家管得严,怕外面的食物不干净,故此谢家小姐们是极少能吃外面的零嘴的。
但奇了怪了,长兄也管这些管得严,这回怎么会让她们吃这些?
谢宜温思考着。
而苍山这时也拿着糕点走到了一袭粉裙的表姑娘面前。
“阮表姑娘,这是你的那份。”
阮凝玉让丫鬟接过,显然没什么兴致,“谢谢。”
苍山眸光微闪,便告退了。
谢家姑娘们这才坐着马车回谢府。
夜晚,庭兰居,巳时二刻。
大丫鬟书瑶正在屋内重新掌灯。
近来长孙忙着陛下的事情,加上当了文广堂的先生,夜里总是会忙到很晚。
灯芒下男人的那道身影依旧清隽矜贵,因年长了些,也更带有韵味。
书瑶不禁看入神了些。
这时,长孙却开口了。
“书瑶。”
她赶紧垂首,“公子,奴婢在。”
谢凌持着毛笔,看着书案上的烛光足有一阵,久到书瑶以为是自己的幻听时,便听到他道:“时下京城里的女子都喜欢什么首饰。”
书瑶怔了怔,虽不知缘故,但还是如实道:“回公子,现在京城的姑娘都偏喜欢金石斋里头的首饰些。”
“去给府里姑娘都买一支金簪。”
说完,男人继续落笔。
书瑶眨了眼,便照公子说的去做了。
隔了两天。
阮凝玉的海棠院便收到了嫡长孙那边送过来的簪子。
说是男人因为谢家姑娘们都进了书院,便给姑娘的院子里都赏了一支当做勉励。
书瑶姑娘说完,便放下礼盒离开。
阮凝玉拆开,将这只海棠嵌玉金簪拿在手里把玩。
须臾,她便意兴阑珊地撂在了首饰盒里。
却并未察觉,她的这只金簪比府里其他姑娘的要更有分量,也更贵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