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厌地去接近她。
那天夜里,侍候完他的钱公公出了屋子,便啐了一声:“这小杂种现在装什么主子派头呢!”
别的太监在劝他,这是沈小侯爷吩咐的,但钱公公还是不依不饶,“他得意个什么!”
“哼!我看那贵人只是一时起了善心,跟喂狗似的,投喂个几天,等贵人兴致淡了,哪还想得起他这号人物?”
“什么玩意,也配让杂家伺候他?!我呸!”
钱公公的几句话,却记在了慕容深的心里。
而阮凝玉最近的冷淡,越来越少的接触,也让慕容深深感害怕。
而现在少女安抚的话便如同暖阳,融化了他那颗焦灼不安的心。
慕容深攥手,他就知道,他在阮姐姐的心里是不一样的……
她并不是随意地起了怜悯心而施舍他,他是她的朋友。
他渐渐露出了一个微笑,笑得腼腆,眼睛却如同稚子,出奇的干净明亮。
一想到少年曾经受了多少苦头,是个人都会心软,恨不得将世间宝物都送到他的眼前。
望着这张跟前世丈夫一模一样的脸,阮凝玉恍惚了。
明明一般无二,可神韵却天差地别。
“好。”
阮凝玉颔首,慌忙移开了目光。
而这时,春绿在一旁催促她该回去了,她便告别了七皇子,离开了凉亭。
七皇子站在亭里,连书也无心看了,只顾着注视少女的背影。
这时,他才留意到旁边太监手上还放着少女的那条淡粉色披帛。
慕容深红了耳根,将它拿在手上,尽量忽略着它上面沾染的浅淡香气,便跟过去,想将这披帛送到阮姐姐的手上。
这边,主仆俩刚打算回学堂。
殊不料角落里一个毛毛躁躁的小太监却闯了出来,竟冲撞到了阮凝玉她们。
一不小心,小太监手里端着的水盆洒了出去。
将阮凝玉的绣花鞋给弄湿了。
春绿变了脸色,“大胆狗奴才!”
“奴才该死,奴才不是有意的……”
一想到千金小姐的绣花鞋他们就算是用一年的月例银子都赔不起,小太监不停磕头,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阮凝玉这时却看到了他全是水泡的红肿双手,蹙了眉。
“你这手是怎么了?”
小太监闻言,哭得更是可怜,“奴才在厨房烧水,打盹儿没成想打翻了,一双手都被烫伤,公公见了,将奴才狠狠打骂了一顿,让奴才继续干活……”
连春绿听了都愤愤不平,“这公公也太过分了!”
阮凝玉叹了一口气,“也是个可怜的。”
“春绿,你回去之后记得带盒药膏来,送给这位小公公。”
见这小太监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就要在深宫里受这种折磨,阮凝玉动了恻隐心,不由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而刚到这附近的慕容深,刚叫了一声阮姐姐,便在花林之后恰好望见了这一幕。
他漂亮明澈的眼眸倒映着少女柳弱花娇的身影。
他亲眼见到阮姐姐将那小太监扶了起来,还对他嘘寒问暖,那双雾蒙蒙的杏眼露出了与对待他时毫无二致的善良与关心。
慕容深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抿着唇,眸子沉沉地望着这一幕。
他突然觉得,在少女的眼里,他跟其他可怜的奴才没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别人在宫里受了欺负,她也一样会出手相助,用对待他的方式对待别人。
她就像心地善良的仙子,他该感到高兴的。
可慕容深此刻心脏还是像吸饱了水,胀得难受,妒忌得有点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