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是尼尔斯一手造成,然而时间紧迫,他根本无法顾及。盯着地上散乱的弹壳,飞快地在心中计算出子弹从枪口射出的角度,嘀嗒五秒的时间,他迅速报出剩下两人所在射击的位置。只要他说的坐标偏差毫厘,代价就是性命。
但,没有意外出现,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下。马克一共开了两枪,弹无虚发。
一场激烈的枪林弹雨后,连带店主在内的四名歹徒,先后被歼灭。每个人要害处都有一个血窟窿,一枪命中,精准得令人恐惧。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樊希再也受不了,一口气跑到门外大吐特吐,直到胃里只剩下酸水。她怎么也想不到,来到阿富汗的第一天,就是这样惊心动魄。
四条人命,不能让尸体就这样躺着,必须报告上级领导,并且联系这里附近的维和部队过来处理。尼尔斯将枪插回腰间,向巴士走去,樊希追上去,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她练过几下子,一巴掌带了十足的力道,将他的俊脸打偏在一旁,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就这样,还不够泄愤,因为他的一个决定,她差点就交代在他手上了。想到这里,又是一个耳光,两边指印对称。
车上的人不知道他们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只瞧见樊希红着眼睛在那狂抽一个德国大兵,不由都倒抽一口冷气。
马克见上司被打,吓了一跳,赶紧过来隔开两人。
尼尔斯用拇指擦了下嘴角,抹去血迹,看向樊希道,“这两巴掌我欠你的。”
樊希胸脯上下起伏,脸色发青,可见气得不轻。马克还真怕她会扑上去把自己的头儿当众给撕了,忙插入两人之间,道,“看在他刚救了我们的份上,别生气别生气!”
她哪肯就这么善罢甘休,瞪着尼尔斯,一字一顿地问,“你是想牺牲我,让自己活命?”
相对她的火爆,尼尔斯依然一脸冷静,“没有。如果可能,我一个人都不会牺牲。”
她咄咄逼人,“那你为什么将火力引向我?”
“为了让我们三个全身而退。”
樊希啐了口,冷道,“放屁,是让你自己全身而退吧!”
闻言,马克忍不住为自己上司洗白,“fancy,你误会了,头儿不是那样的人。”
尼尔斯目光一转,落到她身上,语气平稳地道,“刚才,我和马克在一头,你在另一头。如果暴露我们的藏身点的,突击成功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但如果暴露你的藏身点,成功率有百分之四十五。”
他不解释也就算了,一说樊希更气,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道,“不到一半的机率,你也敢射!”
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马可赶紧打了个圆场,道,“对尼尔斯来说百分之四十五已经很高了,相当于我们正常人的百分之一百二十。fancy小姐,你放心,头儿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你看你不是也没受伤吗?”
即便如此,樊希还是难消心头之气,主要是刚才那幕太惊心动魄,稍有差池,躺在那里起不来的就是自己。
在做决定的那一刻,尼尔斯只考虑到最大范围的取胜,根本没加入其他想法。事后看到樊希,他确实有一点愧疚,所以给她抽了两巴掌,眼睛也没眨一下,就算还她了。
马克见两人大眼瞪小眼,争锋相对的,怕弄的下不了台,赶紧转移开了话题,问尼尔斯,“头儿,你怎么知道这家店有问题?”
闻言,尼尔斯瞥了眼樊希,道,“据我所知,当地并没有涂抹红漆的习俗,这样做的可能只有一个,就是要覆盖某种信息。因此当她提到其中一个油箱的漆色较深时,我心中产生了一丝警觉。”
马克匪夷所思,“光凭这个你就能推断?”
樊希哼了声,“死无对证,说什么都可以。”
“这当然不是我推断的唯一标准。等我进到店铺后,我立即发现了几个疑点。第一,是油费。让我产生怀疑的是,店主并不清楚计算方式,只是随口报出一个价格。”
马克问,“你怎么知道他是随便报的?”
“因为我计算过,他说的那个数字和我们实际该支付的价格相差了1365阿尼。这不是个小数字,就算他没有计算器,无法精确价格,也不会相差如此之多。说明一点,这人从未接触过汽油买卖。”
他停顿下,继续道,“第二,我问他巧克力在哪里,他告诉我售完了只有口香糖,但是我清楚地看到巧克力就摆在我面前偏右五十度的地方。他之所以说售完,是因为他没找到,从他的位置来看,巧克力的摆放点是个视觉死角。巧克力销售频率高,而他却全无概念,这表示他对店里货物摆放并不明了。”
“还有呢?”
“第三,我发现店主目光闪烁不定,不敢与我对视,却颇多的和另外三位互动。很显然,他们彼此认识,并图谋不轨。”
“……”
尼尔斯继续道,“如果只是一个疑点,不足以说明,但当所有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