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命自己来抗,无需你来同情可怜。”
木屋外,沉重的冬雷声声阵阵,狂风卷着冷雨洗城,云中不知何时,落下了一场暴雨。
叶书寒着脸,后退两步,已经着好外袍衣衫,不再去看长安空寂悲戚的目光,暴躁地踢翻板凳,推门就这暴雨而去。
经年重逢之夜,就这样不欢而散。
次日,冬雨初晴,清晨的天色灰蒙蒙地,有些死沉。
林家侯府的大门被咯吱推开,打着哈欠地门房早早起来值岗守门。
谁知门一推开,便看到了大门口依靠在石狮子像旁闭眸假寐的叶书,本就削瘦的脸庞在灰蒙蒙地晨光里惨白如鬼。
“叶书少爷?”门房小厮一脸震惊,视线一低,便看到他赤着一双脚,没穿鞋。
他瞧得心里直打鼓,忙迎上去:“叶书少爷何时回来了,哟?您这身上还是湿的,莫不是在门外站了一夜,快快快,快随我入府。”
奇怪,今日一大早小侯爷便离府办事去了,若是叶书少爷在门口站了一夜,理应遇上才是,怎还像个游魂野鬼似地候在门口。
叶书抬起幽幽地黑眼睛看了小厮一眼,那小厮无端打了个寒颤,立即噤声。
虽说叶书少爷自幼同小侯爷一起长大,同吃同住,分明是家臣之子,但老侯爷也是将他当做亲儿子来养的。
可偏偏养在一处的两个孩子,性格却是迥然不同的。
在这些下人们心中,叶书远不如林征小侯爷讨喜,他们觉得他身上总有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阴鸷气质,叫人实在亲近不起来。
“昨夜林征是不是带了客人回来?”
这种目无主上、直呼小侯爷名字的态度也让小厮心中隐隐不快。
“回禀叶书少爷,昨夜傍晚时分,小侯爷的确是带了一人在东厢客房住下,叶书少爷打听这个做什么?”
叶书不再理会小厮,转身便朝着东厢房快步走去。
“叶书兄?”百里安正看着林征留给他的云中城地形图,为入暗城提前做部署,便听得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自走廊由远到近。
他晚上并未休眠,房门是大敞着,一抬首,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在魔界,叶书便是以随从的身份跟在林征的身边,二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百里安并不意外在侯府之中能够看到叶书。
他目光在叶书身上一滑,注意到了他紊乱的气机,微惊道:“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叶书扯了扯嘴角,全当笑着跟他打过招呼了。
他也未有过多的寒暄,直来直往道:“听说你要去地下暗城寻遗失的妖宠?”
百里安目光一变,豁然起身,目光热切地看着叶书:“你有法子助我进入暗城?”
叶书反手关上屋门,静默了片刻,道:“想进入暗城,无非是以三种身份入城,卖家、买家、以及夜猎人。”
“夜猎人?”百里安眉宇凝起。
叶书缓缓地吐了一口气,道:“夜猎人可以说是与地下暗城存在着一种合作的关系,地下暗城盘根错节,贩卖四海列国的情报与秘密,以及见不得光的货物,而夜猎人则是以第三方的身份向地下暗城提供情报秘密或是货物,从而换取丰厚的报酬。”
“所以?”百里安看着叶书,隐隐猜到了什么。
“我便是夜猎人之一。”
果不其然。
叶书从怀中摸出一块赤金令牌,放在桌上认真说道:“我能带你进入暗城。”
百里安愕然诧异,怔怔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林家与暗城势力可是水火不容,你……”
“那又如何?”叶书垂下了眼睛,灰暗的清晨颜色融在漆黑的眸里:“我又不是林家的人。”
他姓叶,是来自魔宗的叶书,从来都不是什么林家人,自然也就不必守着林家那套规矩了。
百里安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地图,终于反应过来叶书为何要挑着林征出门的时候来寻他了。
像林氏这样的大国侯爵世家,手中执掌的权势虽是极重,却也恰如巍巍高楼,少了老一辈的侯主支撑这偌大的家族,光凭林征这一个年轻人又如何能够撑得住。
清白的权贵世家,若无了主心骨,只会引来无数恶狼环绕,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林征小侯爷头顶上的那尊冠顶。
林征是个守着死规矩的人,活得如骄阳烈火般,灿烂而正直,他不屑同流合污,自是难以进寸。
叶书便只能当一枚暗刀,披荆斩棘,以命获来诸国机密,从暗城中换来丰厚的资源。
而正是这些资源,堆砌出了如今的林征。
而他所做的这一切,都在违背这林氏族规,注定是得不到任何回应的。
百里安问道:“林征……不知道这些吧?”
“不能让他知道这些,他若知道,会将我赶出侯府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