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世人对他看法如何,他本是不用在意的。
可这谣言四起,尽是一些荒唐子虚乌有之事,若是传到了人间阿娘的耳朵里,自家本应受法伏压于昆仑山中的儿子,不过短短一年光景,就成了娘娘红鸾软帐中的侍寝面首。
如此惊人消息叫她知晓,怕又是得误会成另一番惊天动地的光景。
百里安能够肯定的是,这消息流入中幽皇朝,阿娘恐是扒了他皮的心思都有了。
再者说,还有小霜那边……百里安更是百口莫辩,不知该如何向她交代了。
百里安吐了一口气,道:“我名声纵然再坏,可我身为尸魔却为事实,娘娘分明纵然无需捏造事实,凭您的实力,也能够成功合离,又何必如此……”
“啊……”沧南衣缓缓抬起了眼帘,她语气平淡,目光透过烛火,有种捉摸不定的缥缈:
“所以小家伙的意思是,你为尸魔,所以无论别人如何看你,这是事实,你皆可接受,叫你心烦不愿的是,不喜这子虚乌有的脏水污你名声?”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百里安之时单纯地不太想和昆仑山中的大人物有过多的牵绊,更莫说还是在这男女之事上。
只是看沧南衣这懒散病倦的模样,想要提点她来化解这谣言想来是不可能了,毕竟她自己压根就不在意自己的名声问题。
百里安只好诚恳道:“小子的确不愿遭受这不白之冤,谣言之枉。”
“不白之冤,谣言之枉?”沧南衣嘴角勾出她一贯的弧度,漆黑的眼珠美丽如墨玉。
她不带感情地将眸子眯了眯,似笑非笑道:“若是你实在觉得愿望委屈,那本座便将这不实之事当做一个事实给办了,小家伙心中是不是就会感到公平一些。”
纵然娘娘的威严犹在,扑面而来的是难以明说的压迫力,可这言语间却是实打实的在玩笑调戏了。
百里安沉静片刻,心下不慌,将身子带着屁股下的蒲团往后挪了挪,表情诚恳道:“相信娘娘定是不会做出老牛吃嫩草这种行径来的。”
沧南衣好似被百里安这反应给逗趣了,目光轻飘飘地落在百里安脸上徘徊了两下,淡道:“与本座传谣言担心污自己名声的,你倒还是头一个。”
百里安正色道:“名声倒是其次,我只是担心有人会借此事多生风波。”
君皇乘荒生性风流,却也极其刚愎自用,自尊心极强,敏感到了极点。
沧南衣那日中天殿发言固然是刺激到了他,但这位君皇陛下到底是要顾及两族以及自身的颜面,自己被戴帽子的事,传得广为人知,损的也是他自己的面子。
若当真有心污她名声报复,那大可将合离书拿出来昭告天下,断绝这份夫妻关系之后,在将此事抖落出来后,被看笑话的自然也就只有昆仑山这一方了。
可他偏偏对合离之事止口不提。
沧南衣挑了挑眉,淡淡道:“瞧你整日在山中很是安分,原来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安分,我昆仑山中的事,你竟也这么关心。”
百里安目光微动,淡淡一笑,道:“娘娘若是不希望我关心这山中之事,我亦可不那般关心。”
沧南衣漆黑如镜的眼眸中似有光景浮动,映照着跳跃的烛火,似笑非笑:“你是何身份,也敢置喙我昆仑之事?”
这话中内容不大好听,换做旁人来说,必是充满了桀骜不屑。
可沧南衣的语气却是清淡之余带着几分认真的反问,并无任何清高之意。
百里安怔了一下,听出来了她话中有话。
他沉吟片刻,旋即弯了一下眼睛,面上带笑,托起自己屁股下的蒲团,将身子往那书案方向靠近了几分。
手臂撑在案上,下巴搁放在手掌心里,托腮似有所悟道:“如今山中传言,我可是这忘尘殿中的人。”
沧南衣提来案上一壶冷茶,倒入杯盏之中,面上神情浅淡自然:“不必因为本座的身份而言语如此谨慎,更准确地说来,你现在是本座的人。”
百里安轻咳一声,道:“所以当日娘娘在中的那些话,不仅仅只是为了气恼君皇?”
沧南衣失笑道:“本座若是那种争一时意气的人,又何必等到今朝?正如你所言,本座若要合离,一支笔的事罢了,何必要以这种激怒人的方式。
只是那日正好青玄将你带入殿中来,本座不过是借你一用罢了。”
百里安干笑道:“娘娘借势而为的方式当真是别具一格。”
沧南衣垂眸道:“本座曾有心收你为弟子,却因你自暴身份,让本座打消了这份念头。
你体内封印着真祖邪神,仙尊祝斩不会毁了你这绝佳的容器,却也不会让你在这世间继续自由下去,本座向他将你索要至昆仑山中来,你为尸魔质子,自是无权过问我山中之事。”
百里安凝眸:“娘娘是想……”
沧南衣薄唇挑起一丝弧度,“你若收小君君为徒